“想吃。”
“想吃?”
男声和女声一并响起,胤禛笑了笑,动作从容的拿起松子剥起来,只要她想吃,他恨不得直接给她喂饱。
松子太小了,还不如有些胖瓜子大,显然是不能撷在嘴里喂的,胤禛有些遗憾,手下却不停,一直剥着。
苏培盛看的心惊胆战,这样的活,爷小时候其实也做过,只是那时候觉得难堪至极,把自己关在屋里闷了好几天。
也算是一种惩罚手段了,但凡主子做的哪里不合娘娘意,便要他剥松子剥核桃,小小年纪,能有多大力,就算有工具,那也弄的满手伤痕。
刚才姑娘开口的时候,他就觉得要遭,谁知道爷眉眼柔和,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无端的,他想起来当初那句聒噪。
好么,不同人自然不同命的,他拿自己和姑娘比,那就是自取其辱。
垂着头不愿意再去看那你一口我一口的两人,他在心里头轻叹,嗨,爷这样也挺好的,比以前多了几分人情味。
自打前几年被万岁爷说了‘喜怒不定’的批语后,爷这脸色,一年比一年黑,一年比一年冰山,不说笑了,就连舒缓了神色也少的很,如今这样,倒让人瞧着心里唏嘘了。
多亏了姑娘,瞧着笑吟吟的,跟不知事的小姑娘似得,实则八面玲珑,连他这个滚刀肉,瞧着就心惊。
都说他苏培盛笑面虎,就一张脸皮子在笑,不知道内里想什么,可如今瞧了姑娘,才知道什么叫笑面虎,这整日都是笑吟吟的,带着几分喜相,实则遇见的人,下到他这个奴才,上到主子爷、娘娘,不都对她喜爱有加。
哦,至于开封府的那几个蠢玩意儿,约莫是没长脑子。
他这里想东想西的,却听见姑娘轻声道:“你那侍寝丫头什么的有没有?”
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是个送命题,放在胤禛身上,这简直就送分题。
“爷一身清朗,从未有过房里人,你倒是头一个。”胤禛挺了挺脊背,漫不经心的回。
她那遮遮掩掩的小心眼,早就被他勘破,知道的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雨走起。他觉得骄傲,终究是把最好的留给她。他的克制隐忍,倒做一件好事了。
春娇瞧着他的神情,没绷住笑出声来,和初见时的清瘦少年比,现下他骨骼更壮实些,宽阔的肩膀能给人百分百的安全感。
原本细腻精致的下颌轮廓也变了,线条更加清晰,显出几分男人味道来。
气质也变了。
不可否认的是,当初她态度轻佻,很大程度上在于他瞧着就有一股子不谙世事的青嫩劲儿。
他是宫里头摸打滚爬出来的人精不假,可这岁数不到,有时候就是少了一点成年人的世故圆滑。
春娇虚虚的笑了笑,葱白的玉指挑起他下颌,漫不经心地啃了一口,轻笑:“理所应当的,骄傲什么。”
原本就是,他若是过尽千帆,想必她的态度必然有有所保留。
一个人经的多了,那颗心就又冷又硬,轻易捂不热,不像少年人,一腔热血未凉,你好生的护着,说不得就不会凉。
胤禛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学着春娇的样子鼓了鼓脸颊,突然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说来也是,他的身份对她来说是麻烦,那些送过来的珍宝,也没见她多稀罕。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爱你这个人。”他脑海里突然闪出来这句话,觉得自己似乎明悟了。
春娇看着他眉眼弯弯,露出一抹笑来,咧开的嘴角显出几分纯稚来。
显然是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自己又乐呵起来,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絮絮的说着小话,春娇想到昨儿自己是怎么矫情的,难免老脸一红,吞吞吐吐的开口了:“四郎,我饿了。”
所以还要亲亲抱抱喂喂。
胤禛歪了歪头,瞧着她眉目盈盈带水,脸颊透着薄红,一下子就想岔了:“现下青天白日,总归有些不大好,等晚间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