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得倒是挺美,当初若不是我施舍粮食给你们一家人,你们蒋家如今白骨都成灰了,哪还有今天的好日。”
“也是,你们蒋家一个个都是黑心肝的白眼狼,你哥哥承了我恩,非但不报恩还踩着我们家上位,又能指望你们的心肝有多好。”
蒋国文和伍琴的脸一下子就被温玉玲说得烧烫起来,慌忙解释道,“大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温玉玲一脸的不相信,蒋国武是个什么性子,她这些年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怎么可能会想到离婚这种事。
她看这里面恐怕没少有蒋家人掺和。
“什么叫不是我想的这么一回事,离婚申报都出来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来看我温玉玲的笑话,你们满意了吧。”
“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们这一窝白眼狼,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温玉玲笑中带泪,说得声嘶力竭,“我当初可是高高在上的军阀千金,若不是你大哥,如今座这江山的没准就是我们温家。”
“够了!”蒋国武起初觉得这件事是他不对在先,所以随便温玉玲怎么骂都他都忍着,但温玉玲越说越过分,蒋国武实在忍不住了。
温玉玲被蒋国武吼得一愣,旋即更加癫狂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吼我,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
蒋国武黑着脸,一双深潭眸子死死锁定温玉玲脸庞,“当年你们温家东西南北四路均被人包抄,你爹已是穷途末路,就算不是我,你们温家的军阀之路也到头了。”
蒋国武这些年最不愿意回忆的就是过往,因为那些记忆中并没有美好的一幕。
“你胡说,这不可能。”温玉玲一口咬死蒋国武是骗她的,“我爹当时手握二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会被你们这些泥腿子兵给围住。”
“二十万大军。”蒋国武轻蔑一笑,“二十万大军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实际上你爹手中能动用的精兵只有三万,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堪一击的杂兵,手中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事实上,我们大军还没压境,你爹手下的兵们就跑得没多少了,不然当年你爹也不会不战而败。”
蒋国武每说一句都在刺激着温玉玲的大脑,她嘴中呢喃,“这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
蒋国武眼波复杂地看着温玉玲,“我有没有骗你,其实这些年你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数吧。”
毕竟他蒋国武又没有把温玉玲给囚禁起来让她不出门,如此大的一件事,她怎么会听不见风声。
温玉玲不说话了。
“我原本以为你这些年对我的冷嘲热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二十年呐,一块石头我也给它暖化了,何况我们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但是这次生病我才发现我想错了,你的心比那石头还要硬,我躺在病房里不求你照顾,只求你来看我一眼,哪怕是送我最后一程,这辈子我蒋国武也值了,可惜终究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蒋国武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哽咽,若不是当初马车上的那惊鸿一瞥,或许就没有两个人的终身误。
屋里气氛瞬间跌至冰点,蒋茂君喝得迷迷糊糊,根本就没听清他们在吵些什么,又打了一个酒嗝,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大家伙都在呢,你们慢慢聊,爹,给我点钱呗。”
蒋国文现在哪里还有闲心管这糟心的儿子,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又上哪儿鬼混去了,滚回屋里睡觉去。”
被蒋茂君一打岔,蒋国武也从悲怆的气氛中走了出来,语气淡然道,“玉玲,我们蒋家的确是亏欠你许多,若是当初没有你的施舍,这天底下哪还有蒋家的存在,这点我不否认,但是我们都稀里糊涂活了大半辈子,既然你心里不痛快,我心里也不痛快,不如就此分开,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门都没有!”
温玉玲的大嗓门叫嚷着蒋茂君一阵天晕地缘,胃中波涛汹涌,喉咙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挤出来似的,当即脸色一白,就靠在沙发的扶手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而温玉玲的腿就靠在扶手边不远处。
……
“啊啊啊啊,我要弄死你个小杂种!”温玉玲看见自己腿上的呕吐物,顾不得跟蒋国武扯皮,气得抓起茶桌上的茶壶就要往蒋茂君脑袋上抡。
伍琴反应多瞬速,一把抓过醉醺醺的儿子往旁边一推,茶壶落地四分五裂,蒋茂君还完好无损。
吐完了之后的蒋茂君稍稍舒服了一点,还一脸傻兮兮地对蒋国文说道,“爹,给点钱吧。”
蒋国文刚才吓得腿都有些软了,蒋茂君再不好也是他儿子不是,见躲过一劫的蒋茂君浑然不觉,气得都想上去揣他两脚,但屋里情况实在是太乱了,不是打儿子的时候,只得把儿子拎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