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淳冲扈甜甜笑,笑得别有深意,“你说你怎么突然一下子态度这么坚决,是不是这里有你舍不得的人。”
“别瞎说。”扈甜甜恼怒归恼怒,脸却不自然地红了。
季晓淳识趣地闭上嘴唇,然后又缓缓地开始给扈甜甜讲故事,“甜甜,你知道在那种特别偏远的小山区里,有些娶不上媳妇的老师要走,学生是如何挽留的吗?”
“如何挽留的。”扈甜甜还当真想了想,她实在是想不出学生要如何挽留老师。
“当然是嫁给老师,这样老师就不会因为娶不上媳妇的原因而离开。”
扈甜甜的脸蓦地一下涨红,季晓淳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可是贺老师不一样,他不是普通人。
她永远忘不了,在镇上的那个下午,贺老师第一次踏进他们班的那一幕,他就像是天神一样踏光而来,照耀了整个课堂。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年轻清隽的老师,也从来没有见到过比贺老师还要儒雅温润的人。
他对学生永远都是报以微笑,即使这个学生粗俗又鲁辱,他也从来都不生气,反而和和气气地与他平心讲道理。
时间久了,班上的男学生都喜欢跟他说说话,女学生们会拿出小刀偷偷地在课桌上刻他名字。
扈甜甜也不例外,很多时候听贺老师讲课她都是把手板板正正地放在课桌上聚精会神地听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在抚摸她在课桌上悄悄刻下的名字。
她知道像她这种从农村出来的姑娘就算是考上大学,贺老师那样的人物她也是配不上的。
所以只能够将这份心意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直到高中毕业梦醒的那天。
但这个美梦还没有做多久,有一天从贺老师的讲义里滑落出一张禁画,不少同学争纷抢夺观看,她觉得事态不妙,故意抢过来说是销毁,实际上就是私藏。
然而她到底还是晚了,贺老师被抓去批-斗了,那是第一次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没用,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贺老师被分去了废品站,借着看望老师的名她才可以偷偷的给他送些东西。
扈甜甜心里清楚,落了难的老师也不是她一个农家女可以肖想的,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反复地告诉自己,她对贺老师只有师生之情,没有非分之想。
一遍一遍洗脑后,她终于可以将她这份肮脏龌龊的想法给深深掩埋起来。
可是最近她越来越有些快要藏不住了。
她好害怕老师发现,她打着师生情谊幌子,行的却是那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