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轩仔细一看,这分明是那个臭不要脸的鲛人,又叫嚣道:“你为什么要穿臭咸鱼的衣服,谁让你动他东西了,立刻给我脱下来!”
“都说了我是江羡鱼的好朋友,穿他衣服又怎么啦?”
“脱下来!”江轩怒不可遏,冲上来拉拽江羡鱼。叶临川却挡在江羡鱼身前,一把攫住江轩的手道:“别闹。”
江轩胡搅蛮缠道:“你让开!你不是什么都不管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他又不是你的臭咸鱼!”
叶临川没有应声,江羡鱼便蹦到他背上,扒拉着他的肩膀道:“不是他说了要养我的嘛,当然得惯着我呀。你看我揪他的脸,我还啃他的耳朵,他一点都不生气的,他还在笑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人,你问他咯。”江羡鱼用手指戳了戳叶临川的脸颊,笑得像块蜜糖似的,又粘又甜。
江轩又看向叶临川,他却一本正经道:“嗯,他是我的人。”
“你们耍我是吧?我发誓,再跟你们说话我就是傻子!”江轩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但刚到门外又顿住了。他别扭地回头看了叶临川一眼,憋着气道:“陆家那小子又来了,嚷嚷着要见你,怎么都轰不走。”
“不见。”
江轩跳脚道:“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吧,一个死乞白赖的不肯走,一个好说歹说就是不见,让我夹在中间像个傻子一样两头跑!”
叶临川无动于衷,张手要把房门关上,却听江羡鱼在耳边问道:“江轩说的是陆与安吧,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陆与安是陆家少主,陆家和江家一样都是猎鲛大户。虽然两家关系并不友好,但陆与安却和江羡鱼志趣相投,两人是相交十年的好友,过去经常厮混在一起。
“我不想见那种无趣的人。”叶临川对陆与安没有好感,因为陆与安生性风流,巧嘴滑舌,总喜欢怂恿江羡鱼去喝花酒。
“那小子说找你有要事相告,我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人就在咱家训猎场,你爱见不见,话我搁这儿了。”江轩丢下这句就走了。
江羡鱼笑道:“走,我们去会会陆与安。”
“你打算就穿这身去见他?”
江羡鱼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以前经常穿这身锦鲤袍,这么去见陆与安确实不妥。于是他把锦鲤袍脱下来,翻了个面又套上了,这身衣袍两面都能穿,里面是柔亮的银白色。
“我以前从来不穿白袍的,这下不怕他起疑心了吧?”
阳光明媚,天地高远。
两人走在高处的环廊上,俯瞰着宽阔的训猎场。江氏训猎场占地十亩,是众猎鲛门户中最大的。在江氏招收门徒的巅峰时期,这片训猎场能同时容纳三千人进行训练。
可如今江羡鱼放眼望去,偌大的训猎场空空荡荡,只有正前方站了数十人,乍一看去都是十来岁的少年,站得稀稀拉拉的。
“人呢,咱家就剩这么几个门徒了?”
“你忘了,咱家猎鲛师很多战死在北渊了。如今江氏家道中落,有能力的自会投奔别处,只有这些从小在江家长大的孩子们,才愿意留下来与江家同甘共苦。”
江羡鱼眼底一沉,当年很多人都是为了江天宝库才跟去北渊参战的,但本家不乏有忠心耿耿的追随者,是自己的狂妄害死了他们。
两人踏下台阶,进入训猎场内。一个明黄衣袍的年轻人迎了上来,笑着收起折扇道:“大公子可算是肯露脸了,叫我好等。难怪你家孩子私底下都喊你叶不管,你还真的是这也不管,那也不管。”
“有事说事。”
“许久不见,天都热了,大公子还是那么冷淡,这天下也就数你最不给我面子了。”陆与安眉飞眼笑,笑容格外明俊动人。
江羡鱼在一旁打量着陆与安,心叹这家伙真是越长越好看,俊眉修目的,难怪被誉为惊世四公子之一。
所谓惊世四公子,是指越水江家叶临川,雾山陆家陆与安,香岭花家花祈玉,还有金州兵师燕七羽。四人均是江羡鱼私交甚笃的好友,若要他用四个字来形容他们,那就是袖手旁观叶临川,左拥右抱陆与安,嘴不饶人花祈玉,穷困潦倒燕七羽。
“这位是?”陆与安忽然注意到了江羡鱼,眼神微微一亮。
江羡鱼从容道:“我叫锦鲤,是江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刚来府上作客。”
“原来是锦鲤兄,幸会幸会。我瞧你一见如故,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陆与安低眉想了会儿,又问道:“不知锦鲤兄待会儿有空否,咱们去外边小酌一杯如何?”
江羡鱼正要说好,叶临川却把他拉至身后,直视陆与安道:“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