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走罢,换个地儿说。”
月光照在静谧的莲花池上,荷叶正在微风中摇曳着。两人来到池岸边,这里灯火阑珊,远离阁楼那边的喧嚣。
“这里没人了,你可以说了。”江羡鱼转身看着江轻魂,江轻魂便把破军枪扔了过来,“你还能用这个吗?耍一个看看。”
江羡鱼信手接过来,低头打量着沉甸甸的破军枪,枪刃处盘踞着一条赤金蛟龙,熠熠生辉。此物全名赤蛟破军枪,是极具灵性的神兵,原本是燕氏的镇宅之宝。
“我试试。”他说着运气挥动破军枪,眼前浮现出阵法路数来。
江氏以阵法为一绝,而江羡鱼在自家阵法的基础上,还创造出了兵魂阵。他会利用灵气将自己的杀魂送到兵器中,达到人枪合一的状态。因为常将杀魂和本体分离,他还给自己的杀魂取了名字,在布阵前他会轻喊出杀魂之名,以下达命令。
“轻魂听令!”
“我在。”
手臂蓦地一僵,破军枪哐啷落地。江羡鱼震颤地望着身前那人道:“你是轻魂?你竟是轻魂!”
“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
江羡鱼恍然顿悟,杀魂作为他的一部分,当然会跟他拥有相同的灵息,相同的记忆,甚至是相同的性格。
“可你,你究竟是怎么脱离我dú • lì存在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自你在北渊战死后,我就尘封在了破军枪内。直至不久前,我感应到你苏醒了,于是也跟着觉醒了。”
“我是在深海鲛宫醒来的,原来那一战后,鲛族把你还有许多战士的尸体都带走了,他们把尸首泡在特制的药油里,让尸身不腐,再把尸身冻在冰柱里,供他们的后代观摩学习。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两年后其中一具尸首竟然复活了。”
江轻魂说到这里顿住了,江羡鱼忙问他然后呢。
“我就把当时观摩的鲛人全杀了,然后从深海出来寻找你,却发现你居然变成了一个鲛人,这还真是好玩了。”
“变成鲛人这件事,我也觉得是有人在玩我。”江羡鱼正说着,江轻魂冷不防推了他一把,他身体一歪就跌进了池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江羡鱼很快从水中浮出脑袋,“你干什么啊!”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鱼尾巴。”江轻魂说着便坐到岸边,双腿吊在水面上,然后伸手把江羡鱼拉到身前。
江羡鱼恼火地挣扎道:“有什么好看的,以前猎了那么多鲛,各种颜色的鱼尾都有,还没看够么!”
江轻魂不顾江羡鱼的挣扎,把他捞起来放在了自己大腿上,“说实话,我很嫌弃你这副鲛身,我甚至一度不想看见你,要不是花疯子来这儿闹,我是不愿在你面前现身的。”说着还把手放在鲛尾上摸了摸,江羡鱼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道:“不准摸!你嫌弃你还摸!”
可这一巴掌抽下去,江轻魂一点反应都没有,江羡鱼倒是疼得揉了揉手。他不禁疑惑道:“这具身体,是没有痛觉的对吗?我看花疯子一连捅了你那么多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轻魂弹了一下江羡鱼的额头,“你是不是傻了,难道都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那一战你被鲛族砍了脑袋,死后还被挖了心,这样的残躯,你还指望它能有痛觉?”
江羡鱼错愕地摸了摸对方胸口,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项圈,“这么说来,你这胸口是空的,脑袋也是被鲛人缝上去的,那你究竟是怎么在这副身躯里复活的?”
“对我来说,驾驭这具躯体就像驾驭兵器一样简单。鲛族错就错在,不该把破军枪和这具尸身放在一起。残留在身躯里的灵息刚好能与我共鸣,让wǒ • cāo纵得更加得心应手。”
“原来如此……那你是不是能打开咱家宝库?”
江轻魂摇了摇头,“宝库外的兵魂阵是你我一起布下的,当时用的四件兵器作为阵眼,它们互相协作才能镇住万刃。单凭这破军枪和刚找到的降鲛旗,还不足以镇压,必须集齐四件才行。”
“可是诛心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还有猎天弓,到现在都没看到影。如今咱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关键是梅雨时节就快来了,咱家再不招募猎鲛师,整个越水都玩完了。”
江轻魂不屑道:“完就完了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拼死护着越水这些人?生时他们阿谀奉承,死后他们万般唾骂,如果老天爷要收了他们,岂不是妙哉?”
江羡鱼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平心一想,江氏代代以守护越水为使命,断然不能放弃越水的千万百姓。他们必须赶在梅雨之前开启江天宝库,或者想到其他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