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兵们把东西一箱箱搬离,叶临川等人就在山坡下看着。他心想搬走了也好,从此再也不会有人追着江家要宝库了。江家少年们却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是江家守了八年的宝库,从里边随便拿几个卖了,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临走时,云焰天留恋地看了江羡鱼一眼,似要说什么。叶临川忙把江羡鱼护在怀中,用手把他的脸也捂住,看都不让云焰天看。
“罢了。”云焰天又扫了兰拓歌一眼,拂袖离去,众鲛兵也跟随而去。
兰拓歌目送着云焰天远去,这才回头对叶临川道:“既然猎鲛师大军要到了,那我们也不便留在此地,就此告辞,诸位保重。”说着目光落在江羡鱼身上,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
“等……”叶临川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虽然他怀疑兰拓歌是叶家的仇人,但兰拓歌无疑也是江氏的恩人。
随后兰拓歌带着兰采儿离开,两人俊美如冰玉,走在一起十分引人注目。但他二人步伐快而飘忽,一晃眼便消失于众人视线中。等远离了人群,兰拓歌才对兰采儿道:“采儿,给你一个任务。”
兰采儿用食指摸着嘴唇道:“让我猜猜,王是不是和我一样,在怀疑那位俊哥哥有我兰氏的血统?所以想让我去查探他的身世?”
“他那双眼瞳,确实像我兰氏的血脉,但他分明是个人,不是鲛。我不禁又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叛徒在人族惹下的孽缘……”
“明白了,我这就去一趟汉林。”
恶战终于结束,伤员们互相搀扶着,打算就近去江天堡整顿。陆与安带着一群少年四处寻找江照水,终于在溪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急忙把她带回江天堡救治。
两日后的黄昏,江天堡的檐楼上炊烟袅袅。
房内光线幽暗,鱼缸内的锦鲤来回游弋着,时不时吐出一串水泡。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倏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疲惫地揉了揉头发,然后怔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捏了捏拳头。有心跳,有呼吸,指尖的刮伤传来隐隐刺痛。
他走下床,来到铜镜前打量自己,轻薄的白袍,俊秀的脸庞,本该是纯净的一个人,眼瞳却泛着罪恶的血红色。
他忽然咧嘴笑了,把衣袍脱下来,打量着自己这副新身体。这鲛身虽说有点瘦削,但骨骼均匀,线条优美。他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小腹,觉得肌肉还算结实,勉强点了点头。
他似想到了什么,又把自己的裤子扯开来瞅了瞅,不由得嫌弃地皱起了眉。这时房门咯吱一声开了,叶临川推门走了进来,正巧撞见他光溜溜站在那儿,竟还在瞅自己的裤子里面。叶临川明显愣了一愣,脸上飙红,但对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你……醒了?”叶临川快步走上来,扶着他的肩膀欣喜地打量他,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容,此刻却有了一丝异样的气质。
“你是轻魂,对吗?”
“一眼就被你认出来了,突然变得有血有肉,我还有点不习惯。不得不说,鲛人这皮肤可真是好,比女人还白嫩,都说什么肤如凝脂,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你要不要摸摸?”江轻魂说着把手送给叶临川,叶临川便握着他的手揉捏道:“那鱼儿呢?”
“他啊,被我压制了,现在是我主宰了。”
“为什么要压制他?你俩原本是一体,就不能共存吗?”
“不能,我和他分离太久了,意识无法再融合了。要么是他,要么是我,你来选一个,要他还是要我?”江轻魂用手指撩了撩叶临川的下巴,叶临川失笑道:“这要怎么选?我就不能都要吗?”
“总这么贪心。”江轻魂使坏地推了叶临川一把,把他摁在旁边墙上,抵着他的脸邪笑道:“说,要他还是要我?或者我给你个选择,白天要他,晚上要我,你意下如何?”
“这主意不错。”
江轻魂斜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暧昧笑道:“快入夜了,你要我吗?”
“要。”叶临川一把搂住江轻魂,朝他唇上吻了过去。
明明还是同一副身体,叶临川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此刻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吻的就是原来的江轻魂,吻的是前世的江羡鱼。只是那具身躯活了过来,有了鲜活的心跳,有了炽热的体温和气息。
江轻魂很坏,唇舌灵活又霸道,任何时候他都喜欢压制别人。曾经都是叶临川强吻江羡鱼,这会儿却换成了江轻魂强吻他,吻得他几乎要窒息。但他心底前所未有的满足,他霸占了这个人的前世和今生,霸占了这个人的罪恶与善良。
吻了好一会儿,两人气息都乱了。江轻魂这才放开叶临川,凑到他耳畔道:“原来亲吻是这个感觉,我都快忘了,上次这么做的时候还是十年前,我们只有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