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很吃惊,宁无兮怎么会来这里,蝶海和朔海有百里之遥,他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刚刚那一眼,对方好像认出自己了。
庆幸的是,宁无兮并没有追过来一探究竟。江羡鱼捋了下思绪,便决定离开这里,既然宁无兮在这里,那宁有峰或云焰天有可能也在,他是来找兰王的,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等外面没动静了,江羡鱼才抱着骨灰罐悄悄出门,他已经吃饱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开溜是最妥当的。然而他到了洞窟底部,却发现大门已经关闭了。
于是他便去找鲛娘开门,鲛娘笑着摇头道:“外面有风暴呢,您要是急着赶路,至少得等到明日午后。”
“那姐姐能不能行行好,给我换间洞窟住?”
“怎么,那间不好吗?只有最上等的客人,才会安排在上边住呢。”
“我不是啥上等客人,姐姐就在底下随便找个洞,让我过一夜就好。”
鲛娘狐疑地打量起江羡鱼,之前第一眼看见他,觉得他隐藏着贵气,但对比方才来的那位大人,他的气势明显就弱多了。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嫌弃,便指着满是鲛人的大堂道:“底下没有洞窟,那您就在这里随便找个池子将就一下吧!”
“这底下不是有一圈洞窟吗?”江羡鱼惊诧道,这老板娘明显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是对自己不耐烦了。也罢,反正他也没付钱,于是就找了个角落,抱着骨灰罐蹲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羡鱼靠着岩石恹恹欲睡,耳畔传来水花声,还有奇怪的吟咏声。他错愕地睁眼一看,灯火映照在水池上,池子里的鲛人居然都在交尾,男鲛女鲛两两成双,搂抱彼此,就这么忘我的聚众缠尾!若不是他之前在赤鲛宫见过,这会儿他绝对会被吓到。
他想换个清静点的地方蹲着,可他抱着骨灰罐来到另一边,这边的鲛人竟也发病了,开始疯狂地交尾,就连老板娘都混在其中,场面污秽不堪,不忍直视。耳畔充斥着令人羞耻的声音,他觉得这里待不下去了,无奈大门又被封住了,半天找不到开关在哪里。
就在这时候,一个白色人影从梯道上走下来,环顾着池中纠缠的众鲛人,严厉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干什么?”
有人含糊道:“不知道为什么……大伙儿突然都发病了。”
江羡鱼这才意识到,好像就是自己怀中的骨灰惹的祸,毕竟它就是诅源。而他一直抱着它,自身已经习惯了。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解决,过后再吵闹,就把你们全杀掉。”宁无兮冷着脸道,下面这群鲛人胡闹,已经影响到了上面那位大人。
众鲛骇然,欲快行其事,场面越发混乱不堪。江羡鱼只好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耳朵捂住,不料宁无兮却来到了自己跟前。
“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一个人来的吗?”
宁无兮摇了摇头,江羡鱼又问:“宁有峰也来了?”
“还是说,你们氏王来了?”
宁无兮点了点头,江羡鱼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眼底微微泛出血光。
“王身体不适,正巧你在这里,那你就上去帮王解决一下吧。”宁无兮说着便把江羡鱼拉起来,江羡鱼甩手挣开他,宁无兮又过来抓他。两人立时动起手来,敏捷地交手几招,又各自退了开去。
江羡鱼嘲讽道:“可笑,他发.情了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只有你能帮他。”
“闭嘴!上次的羞辱之仇我还没报呢!”
“他不是在羞辱你,只是对你动了情。”
“放屁!他不就是看我像白晞吗?我又不是白晞,他自己白日做梦!给我再见到他,我就阉了他!再把他的□剁碎了喂鱼!这还不够,我还要挖他的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江羡鱼气愤地骂骂咧咧,哪料宁无兮突然闪至跟前,紧接着脖下一阵抽痛,他两眼一翻就倒了下来,然后被宁无兮扶在怀中。
宁无兮把江羡鱼扛到肩上,然后向高处的洞窟走了过去。他不想再跟江羡鱼废话了,这家伙三番两次捉弄他,这次轮到他反击了。
此刻,云焰天正在池中闭目养神,身下是一条赤金色的鲛尾。他调理着气息,轻抚着刺痛的胸口,听见有人掀帘进来了,便问道:“下面是什么情况,那些人吵什么?”
“请王稍等,很快就会解决的。”宁无兮说着把江羡鱼放入水中,云焰天这才睁开眼睛,瞥见那人俊秀的脸庞,肩头颤了一下。他目光颤动,手足无措,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你怎么把他弄过来的?”云焰天惊喜地笑了下,情不自禁抚向那人的脸颊,这细腻温热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