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叶临川帮她推起轮椅,全然不顾江轩追在后面大喊大叫。
江羡鱼不悦地斜了江轻魂一眼,“笑,亏你还笑得出来,别忘了你还欠着陆家十条命呢!走,我们去会会陆与安。”
阳光明媚,两人穿过飞花庭院,快步朝前方门楼走去。江羡鱼边走边叮嘱道:“待会儿见了人家,你态度放好点,不准骂人不准动粗,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你别再给我招惹陆家的人。”
江轻魂望天哼着小调,只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你听见没有?”江羡鱼看江轻魂那副德性,就想起了过去的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是个多么招人厌的人了。
一群少年正在前堂吵闹着,把陆家叔侄堵了个严严实实。少年们也不知从哪儿听到的风声,得知陆家要收并江氏训猎场,一个个情绪非常激动,口水都恨不得喷到叔侄俩脸上。
“跟你们讲,我们鱼老大已经回来了,马上就能开宝库,重振江氏雄风,不会怕你们陆家的!”
“就是,很快就轮到陆家怕江家了,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陆小宝无辜地捧着小册子,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嚣张了。而陆与安不耐烦地用折扇挥着风,心想江轩动作也太慢了吧,怎么还没把叶临川找过来,却不知这会儿江轩已经气炸了。
因为每次陆与安过来江天堡,少年们就会派一人去通知叶临川。但大家都觉得喊动他很难,于是划拳决定,偏偏每次输的都是江轩。
江轻魂和江羡鱼刚到门口,少年们立即安静了下来,并主动让开了一条道。与江轻魂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陆与安挥扇的动作顿时僵住,陆小宝的小册子也从怀中掉了下来。
“你……真的回来了。”陆与安愣愣道,明明是那般熟悉的眉眼,此刻却多了一股莫名的生疏感。
“好久不见,陆老弟别来无恙。”江轻魂步履如风,鬓旁的碎发微微飘拂,笑容间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江羡鱼紧随在江轻魂身后,见少年们都围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便摆手道:“去去去,都堵这儿干嘛?还不回去训练!”
少年们蜂拥着退了出去,退到一半才察觉不对劲,他们干嘛要听一个鲛人发号施令?于是他们又躲在门外,将脑袋贴在门上偷听。
江轻魂在陆与安身旁坐下,江羡鱼也跟着站到了一旁。
陆与安盯着江轻魂,眼神有些局促不安。还记得当年那一战,江羡鱼曾向天下招募猎鲛师,陆与安本想带人前去助阵,但他哥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上战场,就连军队践行都没让他去。
后来,江羡鱼战死的消息传遍天下,一夜之间从世人敬仰的英雄变为了万人唾骂的罪人。陆与安甚至都没来得及祭拜他,就被迫与江氏所有人划清界限。
如今突然重逢,陆与安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这两年……你是怎么回来的?”
“有人想要我回来,我便回来了呗。倒是你,不是回雾山了么,怎么又突然来我江天堡了?怎么,来收押我家训猎场的?”
“你这话说得,先前不是花家要找江家的茬,我特地赶过来看你们有没有事,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亏我还冒险去花家分舵放火。”
“那还真是得谢谢你了。”
这时陆与安似想起了什么,迟疑道:“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家那些猎鲛师,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江轻魂正说着,江羡鱼忽然在他背后捶了一拳,警示他说话小心点。
“为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以前不会滥杀无辜的!”
“因为他们惹我不开心了。”
“不开心你就能shā • rén?那我惹你不开心,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有的孩子才刚满月,你就这么把他们都杀了,要他们的家人怎么过?”
江轻魂不屑道:“杀都杀了,我管他们怎么过。”
折扇唰的往桌上一打,陆与安霍地起身,嘴角抽搐着想痛骂对方一顿,但他张了几次嘴,硬是给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