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猛地震了一下,叶临川痛得无法呼吸,瞳孔骤然缩小,长发逆飞而起,抱着江羡鱼无力地往下滑倒。
江轻魂眼睁睁看着叶临川倒下,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
“哥!!”江羡鱼身上光芒消散,急忙抱住叶临川呼喊,可对方瞳孔涣散,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他颤抖着伸手探向他鼻下,竟然感觉不到气息,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滚开!”江轻魂愤然推开江羡鱼,将叶临川夺入怀中。
“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江轻魂发疯似的摇着叶临川,拍着他的脸颊,可他还是毫无反应。江轻魂便把他抱起来,往江天堡的方向跑去,他的手臂僵直地落下来,有什么从他袖中掉了出来。
“别走!”江羡鱼挣扎着要爬起来,身下却绵软无力。
尘埃里有什么东西隐隐发光,他够手抓过来一看,正是叶临川的灵枝刺。眼角生涩疼痛,他忽然很想哭。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又害得这么多人丧命,甚至害了自己最亲的人……
这时几道人影围在了江羡鱼跟前,“你……居然是个鲛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跑出了个鲛人!”牧烟舟难以置信打量着江羡鱼,又看向身旁幸存的几名同伴。
江羡鱼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白发渐渐还原成黑发,双臂上的鳞甲也已褪去,留下一层淡红色的鳞纹,这是鲛人极度缺水的症状。他方才消耗了太多灵力,这副鲛身急需要水的滋润。
“看他好像不行了,快趁此刻杀了他!”一人说着就举起了剑。
眼看锋芒刺向自己腹部,江羡鱼居然无法动弹!乌云渐渐散开,天空恢复澄澈。山坡下尸横遍地,幸存的人们搀扶着站起,回望乱剑丛中的江天宝库,不动如山,威严得不可侵犯。
远方街角的一处阁楼里,陆家人正聚在栏前望天。
“战斗好像结束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不急,等江家人缓个两天,我们先听听别家的风声。”
陆以风始终淡定如水,陆与安却焦急地踱步道:“闹出这么大的事,照水肯定会受刺激,她那身体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怎么还惦记着江家妹妹?你就别想了,她迟早是要嫁人的,你也是要嫁的,年纪摆在这儿,不能再拖了。”
“哥——你太抬举我了,就我这样还能嫁人?且不说我一把岁数了,就算我勉强穿回女装,别人也都会以为我是男扮女装!”
陆小宝噗嗤一声笑了,“是是是,我家小叔天下第一帅!”
“我家与安打扮打扮,还是可以见人的。众门户子弟甚多,等你有机会多看看,定有能看对眼的。不过看来看去,哥还是比较欣赏叶临川,沉稳内敛,修身洁行,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就他,沉稳内敛?我看是凉薄无情吧,还修身洁行?你肯定没见过他如狼似虎是什么样子。再说了,他叶临川最最嫌弃的就是我陆与安了,成日里就防着我祸害他弟弟妹妹。”
此刻被陆与安诟病的人,就在江天堡的某间房内。
这间房不大,却挤满了人。叶临川靠坐在床上,人虽是苏醒了过来,但眼神灰暗,表情呆滞,无论旁人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完了完了,这下叶不管变成叶呆子啦!”江轩伸手在叶临川面前乱晃一阵,他的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方游不解道:“大公子怎么会弄成这样子的?”
江轻魂答道:“被鲛人的灵闪重伤,还能苏醒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鲛人去哪儿了?没看到他回来啊!”
“我之前看见鲛人被抓走了,是一群绿袍人,好像是汉林来的。”
“别跟我提那个鲛人,他死在外边永远别回来最好!”江轻魂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少年们立刻噤若寒蝉。沉默了会儿,江轻魂又道:“去找医师来给他看看吧。”
少年们哀怨道:“我们这些日子没出去猎鲛,也没收到什么酬劳,连饭钱都成问题,哪还有钱找人来看病啊。平日里要是谁病了,都是找大公子来看的,他自己就是个医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