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碰,这箜篌是自己弹响的。”叶临川确信道。
“难道这箜篌是活的?”江羡鱼伸手拨弄琴弦,指尖不觉动了起来,在琴弦上灵活舞动,水晶石上的人影也跟着他弹奏起来。
曲音婉转开去,兰拓歌和云焰天不禁对视一眼,明明是江羡鱼在弹奏,但曲调却和之前一模一样,听着熟稔而伤感。有那么一瞬,两人都觉得此刻弹奏的人就是白晞!
“找到了,是影子!”
耳畔传来江轻魂的声音,江羡鱼手指一颤,错愕地抬起脸来,目光便撞上了自己在水晶石上的倒影。影子诡异地抬起手来,冲他勾了勾手指,似乎在说:“你过来。”
“你们快看我的影子!”江羡鱼惊恐地指着水晶石上的人影,那人影也在指着他,但几人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
“你没事吧?”叶临川扶了江羡鱼一把,感觉他有点精神恍惚。
“怎么会这样的?”江羡鱼挣开叶临川,上前用手擦了擦水晶石面,那人影也在擦石面,与他的手隔着石面相触。而这时,影子唇角泛出诡谲的弧度,他吓得一机灵,紧接着眼前一黑,僵直地向后倒去。
叶临川忙把江羡鱼护在怀中,急切地喊着他,却怎么都叫不醒。
江羡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明明听到叶临川的呼喊声,却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他迷茫地爬起身,一道发光的人影渐渐向他走了过来。那人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但神色气质与他完全不同,对方是孤傲冷漠的。
“……你是谁,难道你是白晞?”
“你占着我的身体,还问我是谁。”
“你不是刎魂死了吗?”
“我是刎了魂,但只刎了一半。”
“你怎么做到的,还能只刎一半?”
“过去我为了更好地操纵战曲,习惯将自己的魂魄分为两半,一半居于原身,另一半寄于箜篌中。当年刎魂死的正是原身的半魂,而寄魂的箜篌,则被我留在了海蜃宫。”
白晞说着停在江羡鱼跟前,手掌冷不防在他胸前一击。江轻魂便从江羡鱼体内退了出来,同样是一脸错愕地瞪着白晞。
“不用我多说,相信你们很清楚吧?”
江羡鱼和江轻魂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一丝莫名的不安。白晞所说的裂魂,不就跟他当初炼兵魂阵时,从自己体内分离出轻魂一样吗?
白晞漠然看着两人道:“一魂双生,一邪一正,你果然是我的魂奴。”
“什么,我是你的魂奴?”两人异口同声,眼底写满了震颤。
“我有许多魂奴,当年之所以刎魂,正是为了放魂奴们自由。在这百年光景里,他们纷纷堕入轮回,早就忘却了前生,不知去向。但我的魂奴大多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会和我一样裂魂。”
江羡鱼惊愕不已,江轻魂则是一脸敌意,“这么说来,若要追溯到前几世,其实是你杀了我,还将我变为你的奴仆?”
“是,谢谢你回来找我,请把身体还给我。”
“可笑!你要还就还的,还给你了我们怎么办?”
“继续做我的魂奴。”“继续做你的魂奴?”
江羡鱼顿时又气又好笑,“凭什么,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吗?我作了什么孽要在你的身体上复活?还要历经千辛万苦去完成本该属于你的使命?结果好不容易完成了,我还得把身体还给你?”
他回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坎坷,每一次发病时的锥心刺痛,每一次发.情时的煎熬难耐,便觉得如鲠在喉,愤懑不已。
“因为你是我的魂奴,达成我的愿望是你的使命。”白晞平静地看着江羡鱼,又扫了眼一旁的江轻魂。
江轻魂不屑道:“你少在那里一口一个魂奴,我们不是你的奴,也不受任何人掌控,你休想再利用我们。”
江羡鱼接话道:“如今石心诅已经破了,白氏留下来的烂摊子我们也收拾完了,你的愿望应该也达成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