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被烧粮的四人,全都杀气腾腾地瞪着没被烧粮的。
“老子可不会烧粮这么浪费。”王莫不耐烦地说,“老子要搞,也是把你们的粮都偷了,烧粮算个什么下作事。”
颜水心面色淡然,一一剖析,“粮灰烬里,除了磷粉还有沙。如果我没猜错,堆粮上方的横梁上,有一个漏斗,漏斗里装着沙,沙上放着火折子。漏沙需要要一定的时间。就是你们在看热闹那一阵。等沙漏完,火折子从漏斗中掉落,正好落在事先被撒了磷粉的粮食、或粮柜上。虽然火折子有盖子,还是比普通物事热,遇磷粉则燃烧起来。三个厨房藏粮的上方,有三个漏斗,都如此,算计好沙漏时辰,那么,三个厨房的藏粮便如我们所见的,同时着火。”
白锦川一展轻功,飞身上房梁,果然从房梁上拿了一个沙漏下来。
王莫与冯海也去另二间厨房的梁上取了沙漏。由王莫说道,“颜监医,你也太聪明了!还真是如此。”
冯海则说,“横梁很大,壁又高,放沙漏的位置,若不是贴墙壁看,以眼睛所看位置,还真是发现不了沙漏的存在。”
萧夜衡欣赏地看着颜水心,“除了心儿,怕是没人堪得破此事。”
颜水心不居功,“布设此局的人,也非一般心机。”
大家伙儿的眼神全都瞪向夏初雪。
“臭娘们,你竟然敢烧老子的粮,看我不杀了你!”冯海愤怒抽刀。
白锦川也气得够呛,“夏姑娘,再怎么样,我们相好一场,你忍心饿死我?”
夏初雪连忙摆手,激动得涕泪纵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房梁那么高,我不会武功,沙漏根本放不上去。我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动机。何况,我再怎么样,也不会烧自己的口粮。”
“说起来,夏初雪除了晚到监医室门口,也没人亲眼看到她设局纵火。”白锦川提出疑点。
夏初雪立即点头,“晚到的,不止我,还有赵柄。”似恍然大悟,“是赵柄设局放的火。我与他恩爱时,他曾说要刺杀安王萧夜衡,可能一去不回。所以,想拉几个垫背的,饿死几个算几个。我之所以去晚了看热闹,是上了回茅房,正好看到赵柄从白少爷的厨房出来,我起初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赵柄让我不要把看到他进过白少爷的厨房一事说出来。还逼我发誓,若说出来,天打五雷轰。现在想来,是赵柄纵的火。他同你们关系都不好,武功又不错,有动机,也有能力这么做。”
“你现在说出来,就不怕雷轰了?”白锦川嗤问。
“都快没命了,我不得不说。”夏初雪低着首。
颜水心微微一笑,“夏姑娘高明,把责任都往赵柄那个死人身上推,他也没办法跳起来指责你说谎不是?”
夏初雪哭得梨花带雨,一副无辜的模样,“颜监医,虽然我勾引过你的心上人安王,可毕竟没成功。你也不用公报私仇,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栽啊?雪儿出身候门,自幼饱读诗书,别说害人了,就是杀鸡,我都不敢啊。”
那可怜的样儿,任是谁看了,都免不了相信她所言。
说罢,夏初雪撩起两边裤脚,露出白皙的大腿,腿上因花柳病而长了一片红点,但膝盖上却明显的淤青,“这是赵柄先前逼我发誓,迫我跪在地上时,弄出来的淤痕。”瞧着明恍恍的伤口,众人几乎都相信了夏初雪的话,一时都恨咒赵柄,死都不让人安生。
王莫不赞同地道,“颜监医,你向来是大度的人,可不能公报私仇。”
颜水心却觉得夏初雪没有那么简单,“萧夜衡根本没看夏初雪一眼,我何来报什么仇。你们不要被她的表像蒙蔽了。”
“心儿,随他们信否,我们走。”萧夜衡牵起她的手,出了厨房门走了。
夏初雪看着二人离去,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模样儿,可怜兮兮地道,“总算不用被颜监医针对了,吓死我了。”妩媚地朝王莫抛个暧昧的眼神,“王大哥,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今儿个,雪儿非得被冤死。若非雪儿得了……还真会对你继续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