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她点头。
李有柱推开中间虚掩的房间,只见房里是硬泥地面,靠墙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里面连柜子都没有,只有几个箱子装东西。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躺在床上轻声地申吟着,“哎……哎,痛……”
中年妇女看到亲儿领了个姑娘进房,不明地问,“柱儿,她是谁?”
“李大娘好。”颜水心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特意把声音放大。
她从村民口中得知,这李有柱他娘也姓李,叫李翠。点名说李翠摔断腿没钱治可怜。
李翠微点头。
李有柱走到她身边,把刚才黄月娘说过的话对母亲说了一遍。
“既然你都同意收留她几天,那为娘也无意见。”李翠是盘算着,她腿摔折了,得留钱看诊,又碰上黑衣人摘地里的粮,实在是口粮紧,养不起多一张嘴。只是儿女答应的事,她一个做母亲的,断不会让儿女失信。
颜水心看得出这李翠也不是坏人,只怕是担心多一个负担,她虽然现在境况不好,也不会让人吃亏的,询问,“李大娘,您是不是腿受伤了?”
她轻嘶了一声,眼角的皱纹都跟着抽痛,“去田里干活,摔下田梗,腿折了。这都十天了,越发的痛。村里没有大夫,最近的也在拢季城,去镇上请来,要半两银子,还得药钱,没个三两,怕是怕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腿残废喽。可惜家里只有一两银子。”
她刚才听说这姑娘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自家这么困难,又收留她。总不能不借个二两出来吧?
颜水心当然懂她的意思,还没动作,李有柱先一步说,“娘,今天儿子碰到两个黑衣人,摘吃了二个玉米,八个黄瓜,给了十个铜板。”掏出一串草串的铜钱。
“那帮恶煞光会抢,还能有给钱的?”
“那人是装着说我掉的钱,其实,儿子压根没带钱出门。而且,他指的地方,儿子原先看过,根本没有钱在那。就是他吃了付的。”
李翠寻思,“碰着个有良心的,你可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不然,别人都抢,就他付钱,怕是会被同伙排挤。”
“儿子省得。”
颜水心在一旁听着,感觉这对母子还是明白人。
李翠见儿子东说西扯的,就是不提借钱的事,也就同黄月娘开口了,“黄姑娘,能否借……”
颜水心不是不想借,而是她能解决李大娘的伤,“大娘,我会医术。您的腿伤能给我看看吗?”
李翠闻言,一张布了皱纹的脸明显不太相信,“你一个姑娘家,怎的会医术?”
颜水心知道冒充的黄月娘家贫穷,自然不可能懂医,胡诌,“我有一个未婚夫,从小一起长大,他爹娘送他去学医,他回来就教我。没想到,我竟被赵员外抢了去,如今,连爹娘也去了。呜呜呜……”
说着,装出伤心状,可是没眼泪啊。
一想到萧夜衡的伤,她就心疼得自然而然地真哭了。
李翠忙劝,“黄姑娘别伤心,大娘实在看不得你哭。”
“你父母的尸骨,我听说镇上的一些好心人已凑钱埋了。黄姑娘节哀。”李有柱也道。
颜水心吸了吸鼻子,“我爹娘向来疼我,不管多难,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这是实话,她现代的父母,确实超疼爱她。
李翠很是欣赏,“是个好丫头。那,大娘的腿伤,劳烦你了。”把裤脚绾到了膝盖,露出一截皮肤干涩松弛,却红肿的老高的小腿。
颜水心看了,“你这伤再不治,可得截肢了。”
李翠母子吓得面如土色,接连害怕地问,“那可如何是好?”
“我娘还有救吗?”李有柱拳头握起,“都是我无能,请个大夫的钱都拿不出。”
颜水心安抚,“李大哥不必惊慌,现在治疗,还来得及。我先把大娘的断骨接上,你找个硬东西,给大娘咬着。”
李有柱去拿了一块巴掌大的平滑薄木板过来,给母亲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