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衡唇角勾起一缕嘲讽的笑,“你还真会演戏。到这时候了,还想苟活?”
“衡儿,你在说什么?”梁庆珍老脸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什么你你你的,我是你母后。”
“皇帝已经下令褫夺你的太后尊衔。这个位置,你不配。”
“衡儿!你怎如此不孝……”
“住嘴!”萧夜衡厉喝一声,“我被你的伪善欺骗了二十多年,不想再看你这恶毒的表皮。来人,把他们一干人等带上来!”
几个侍卫押着侍候了前太后几十年的老太监刘福、将领戴辉、御医张定远、内侍监全禄、小兵王羡……十余人双手被反绑跪于帐篷内。
“从刘福开始,一个个说。”萧夜衡语气森寒。
一干人犯刀都架在脖子上,不得不从命。老太监刘福牙齿打颤,“半年多前的那晚,太后让奴才事先在饭菜里分别下了药,单独吃没事,合起来却会致人昏迷。安王意识模糊前,太后假装先昏了,等安王一失去意识,太后便命奴才取安王性命。晋王萧慎不想安王死得太便宜,亲手剁了安王一截左腿,把他扔进私设的亡牢。”
“你……你血口喷人!”梁庆珍颤抖地指着刘福,“老东西,这几十年来,哀家待你不薄,你怎能出卖哀家?”
“老奴也不想。”刘福面色沉痛,“可是,安王说了,若老奴招供,死的只是老奴一人。若是不招,全家陪葬。老奴在宫外还有哥哥姐姐,他们都儿孙满堂,老奴实在不想一人的罪孽拖累了他们。何况,安王殿下已查清所有事情,老奴说不说出实情,太后您……也只有一个下场。”
梁庆珍虎着张脸,“好你个刘福,尽满嘴胡言。”
将领戴辉接下刘福的话,“是属下沿途给安王下Mi药,等他醒来时,已在拢季城牢里。属下与一干人听从晋王号令,谁给重金,捉谁去牢里受死,当初礼部尚书颜卿长女颜向菱就花钱买其同父异母妹妹颜水心的命,以致颜水心被捉投进死牢。诛如此类情况,还有特别多……”
“我儿萧慎犯下的过错,岂能算在哀家头上!”梁庆珍狡辩。
御医张定远说,“前太后所谓的因安王失踪哭瞎眼,根本就是假的,服用了一种药暂时性失明而已,解药一吃就没事了。前两天前太后才服了解药,她现在是看得见的。”
眼神似无焦距的梁庆珍脸色一凛,泛黄的眼睛陡然变得精明,再装瞎也没意思了。
一一轮过去,内侍监全禄跟着说,“四皇子萧承宇乃一个宫婢所生,其母又早逝,四皇子虽然不得先皇宠爱,却也没哪个宫人敢欺负他。是前太后梁庆珍,也就是当年的梁妃吩咐奴才,暗中找人时时欺负萧承宇,久而久之,四皇子萧承宇自卑、懦弱、对谁都不信任、敏感。
梁妃再适时给予慈爱、关怀,惹得四皇子萧承宇感激涕泠,愿为太后赴汤蹈火。当年,先帝弥留之际,所下的遗诏乃大皇子萧景继位,四皇子萧承宇当场造反,捉萧景为人质,逼先皇立晋王萧慎为太子,也是梁庆珍背后授意。
当时,奴才奉命,接应萧承宇。没想到,先皇根本不受威胁,还扬言,萧景若死,萧夜衡继位。萧承宇怒不可竭,欲杀萧景,安王萧夜衡代长兄受过,让萧承宇换挟他为人质。安王从而被气疯的四皇子剜了左眼、毁了左脸。虽然这是四皇子萧承宇生前做的孽,若没梁庆珍背后授意,当今圣上与安王五年多前,也不必受此无妄之灾。
即便是此次晋王造反,梁庆珍也命奴才在宫内接应,侍机刺杀皇上。这是前太后给小人的密令。给奴才一个万胆子,奴才也不敢刺杀皇上啊。”
说着,掏出一块铜制的腰牌,果然是太后的密令。
梁庆珍颓然地跌坐回敞椅上,脸色白得如纸。
小兵王羡唯妙唯肖地学着梁庆珍说,“慎儿,眼看这天下马上是你的了,竟横生变故……一定要杀了颜水心!捉颜水心威胁安王,与晋王一道遣兵攻打皇帝!”
王羡说了很多,全都是关于前太后与晋王大逆不道的话。
“这事些够你与老二萧慎死十遍了。一桩桩、一件件,本王也懒得让人全部赘述。”萧夜衡唯一动怒的就是这老女人竟然想取心儿的性命,不可饶恕,冷睨着梁庆珍,“你可还有什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