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南看着他姐躺着的背影有些奇怪,他姐不会被妖怪附身了吧?
“还不滚一边儿去?”俞向好阴恻恻的声音陡然响起。
俞向南抖了抖身子回笼觉也不想睡了,赶紧跑出去了。
且说俞老太被泼了一脚一裤子的尿回去换了鞋和衣服窝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爬起来拽了拽俞老头道,“不行,这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俞老头躺着不吭声。
“你个死老头子,看着我被欺负你就不会放个屁?”俞老太气的拿拳头锤了俞老头两下。
俞老头往外靠了靠,“没的放。”
俞老太险些气死,想到挨的那两巴掌她就觉得脸生疼,她咬牙切齿道,“不行,我这口气咽不下去,这要是在那时候我都能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俞老头又往外靠了靠,“卖人犯法挨枪子。”
俞老太:“我说了!是那时候!”早晚得被这一家子气死,这年头谁家敢明目张胆卖孩子,顶多多要些彩礼钱罢了。不过想想陈家那头给的彩礼钱似乎也不算少,一想到俞向好将来要去过好日子她的心肝儿的都觉得难受起来。
也就是那小青年名声不好又懒的不行,不然她可不舍的把这么好的亲事给俞向好,留着给她向兰多好。
按道理来说大冬天的应该没什么活。可俞家为了表示俞家勤快能干顺便多挣点工分,便下了大力气将生产队喂猪的活给揽过来了。俞老太说的好,老二一家子懒货,为了治疗懒惰病,这猪都得二房来喂。至于烧火做饭这事儿,俞老太说了,大房和三房没个会做饭的,做出来的饭跟猪食是的,所以饭也要二房来做。
偏偏在旁人看来分外不公平的事,在老俞家却已经习以为常,在老俞家人眼里看来,二房的几个人天生就是干活的命。当然二房的人也傻其他人自己心里都清楚,该指使二房的人还照样指使,一点都不觉得亏心,谁让二房欠着家里呢。
于是老俞家的老黄牛苗金兰和俞先进不光去将俞家揽过来的猪给喂了将院子里的几只鸡喂了还做好了早饭等着一家老小吃。
饭菜端进屋,本来都关着的门也都打开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的跑去正屋坐下等着俞老太分饭菜。
俞家一共四房,除去老四俞先明如今在镇上公社做临时工,剩余的三房在很短时间内都在桌子跟前坐下了。
俞向好是被俞向南拉扯着进来的,倒不是俞向南多有姐弟情谊,实在是一早上的功夫让俞向好修理的怀疑人生,生怕俞向好吃不上饭会拿他出气。毕竟他姐那一把子力气大的吓人,真怕她一个不高兴将他腿打折了那就不划算了。所以俞向南才非常积极主动的将俞向好拽向桌边,成了第一批坐在桌边的人。
作为家里当家做主分饭菜的俞老太躲在里屋有些犯了难,她只有一双棉鞋一条棉裤,被渐上尿后倒是想换下来晒晒,可眼瞅着要吃饭了,全家上下还得等着她分配粮食,最后不得已又将棉鞋和棉裤穿上然后站在了桌前。
那味道自然有些冲,但在吃的跟前全都是浮云,其他人也不敢在这时候多嘴多舌嫌弃老太太。俞老太瞅见俞向好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前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勺子从上面舀了一勺子清汤砰的放俞向好跟前了。
俞向好眨眨眼看着可以当镜子照的粥,而后伸手便去拿筐子里的饼子。哪知饼子没拿到就被勺子打了一下,“谁让你吃饼子了?下贱的命还想吃饼子,美的你。”
俞向好委屈的看着俞老太,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俞老太见此哼了声,有些得意,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才有资格给大家伙分饭菜,得罪了她还想吃饭,美的你个死丫头片子。
俞老太一勺子一勺子分,俞向好得出一个结论,家里的女孩舀最上面的,接着便是女人,孩子,最后才是男人。当然她舀的时候也不会说搅匀了舀,所以最上面的几乎全是清汤,米粒不见几个,反观家里的男丁倒是浓稠的很。
不光如此,俞老太还拿了饼子分给家里的男孩和男人,像苗金兰她们妯娌三个好歹还能分半个饼子,俞向好却没的吃!若都没得吃也就罢了,偏偏三房的俞向兰有的吃!算来算去竟只有她和三房那个十岁的小丫头俞向菊没的饼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