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余小晚是信的,他的眼,猩红似血,古人不知什么是异色瞳,自然畏惧。
若说因她夸赞,对她心生好感,她是信的。
可若说因此就看上她,甚至想冒险带她离开,她却是不信的。
然而不管真假,都不重要,她总归是不会跟他走的,不如先顺水推舟,洗了胎记再说。
“既然如此,渊儿必然是肯原谅我了?”
玄睦颌首,不等余小晚提胎记,他突然再度抓住了余小晚的手,抓得紧紧的,两手握住,捧到胸前。
“夫人,是我唐突,可我还是要请夫人离开将军府!将军府是是非之地,哪怕夫人对我无意,也请先跟我走!我保证一定护夫人周全,夫人信我!”
他越是急切地想让她离开,余小晚便越是难以信他。
时晟与苍帝本就君臣有隙,若她在这节骨眼上离开,君臣嫌隙只会更重!
假使此时再传出她们母子双亡的消息,时晟又该如何愤怒?
时晟并不知怀孕有假,他必然以为这孩子是他唯一亲子,盛怒之下,一旦有人刻意挑拨,让他生出不臣之心,只怕……
当然,苍国会如何,余小晚一丁点都不关心,她心中的祖国,只有那个红旗飘飘的国度。
可事情她却还是要分析的。
玄睦不惜告白也要让她离开,实在是……太过可疑。
本就怀疑他,如今,更是疑窦丛生。
然而不管真假,她都不打算戳破。
如果他是演戏,她便奉陪。
若是真情……她便只能辜负了。
她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抚了抚玄睦鸽子血般妖冶的血瞳,戚然一笑。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亦老,恨不逢君未嫁时……一切,皆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