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余小晚还是爬了下来。
啊不,是摔了下来。
横竖她又不怕疼,树下草长叶茂的,摔不死就行。
不幸中的大幸便是,那破庙就在不远处,方才在树上她已瞄到了破庙塌了一块的屋顶。
如此,完全可以号称世上最悲催的宿主穿越者余小晚,开始了爬向破庙的艰难历程。
一路翻土坡越土坑,蜿蜒过茂盛的草丛,余小晚又累又渴,终于在中暑晕倒之前,爬进了这副本的终点。
看着眼前这个满地厚灰,塌了半个屋顶的破庙,余小晚,不,是余小晚的肉身,连那庙里供奉的是哪樽大佛都没看清,便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
时晟一路追击,终无功而返,斩杀的几名蓝衣人,身上都带着无杀门的腰牌。
可无杀门总盘在玄国,苍国虽有分支,可并不活跃,如何会招惹夜狼符?
再看那一地的银针,还有几个小兵扎在战袍上的几枚,根本不可能是以暗器闻名shā • rén不见血的无杀门门人做的。
之前公主府刺客一案,皇上暗地里就栽赃给了朱国,如今这夜狼符被盗,他是打算栽赃给玄国?
时晟冷笑,皇上果然高端,看似后院那几个姨娘是他的眼线,实则他处处针对的上官锦才是他最大的一张牌!
想起那个口口声声说心悦他绝不会背叛他的女人,时晟猛地一拍桌子,真恨不得立时冲到她面前将她碎尸万段!
片刻后,赵淳随着高德一同过来。
高德抱拳道:“禀将军,她自那树上摔下之后,爬到了不远处的破庙,属下趁她昏迷之际,请了赵先生过去。”
赵淳也抱拳回道:“她虽伤重,可气息还算平稳,大抵那人塞进她口中的是养命续命之药,虽不知是何药,但药效显著,可想而知,必然十分珍贵。”
高德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事,属下查问了拦路兵丁,他们都说,那人本要带上官锦离开,是上官锦不肯离开,还扎伤了那人的手,才留了下来。”
时晟闻听,猛地抬头,墨瞳微微睁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可确信?”
“十分确信!”
时晟垂眸,略一思索,拉开书案抽屉,摸出一个小盒。
单指推开,里面放着一块修复的珊瑚碎块,是由十数块摔得极碎的珊瑚渣勉强拼凑而成,虽只有指甲盖大小,可依稀能辨出雕的是片海棠花瓣。
漆黑的墨瞳瞬间冰冷。
“上官锦!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你与皇上一唱一和,前脚皇上让那两国皇子住进将军府,后脚你便以此为借口搬进寿秋堂!若非在密室中发现这珊瑚渣,只怕到如今我还蒙在鼓里!”啪!
猛地扣上那盒子。
时晟黑瞳沉沉,冷声道:“无杀门在江湖中以侠义著称,皇上既想栽赃到那无杀门身上,必然还会再来救她,将那破庙给我盯紧了,这次,一定要活抓!”
高德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将军,属下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若她真是皇上的人,为何救她之时她不肯走?虽说的确可能在耍花招,可……夜狼符他们已经盗走,她再留下又有何用?且她身上还有重伤,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这似乎……不合常理。”
话音未落,时晟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大胆!竟敢替那贱妇说话!!”
高德赶紧单膝跪地,“属下知罪!”
微薄的唇抿了又抿,时晟勉强压下怒气,复又坐下。
“皇上一向最擅抓人把柄,她肩负上官一家的性命,做了皇上的死士也不无可能。”
高德恍然大悟,道:“将军的意思是,她不肯离开本身就是苦肉计,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解除皇上的嫌疑?”
时晟微微颌首,“若她是皇上的人,皇上为怕她走漏风声,必然会杀她灭口。可皇上偏不杀她,而她也偏要留下,就是在摆脱嫌疑,想把一切都栽赃到无杀门身上,不,是玄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