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睦又灌了口酒,抬手将那空酒坛猛地掷出!
哗咚!
酒坛入池,水花四溅,少许打在了她的背上,浸湿了袭衣,微有些凉。
余小晚回头看了一眼,那酒坛已咕噜噜沉了底,池面水波微漾,不时还会冒出一两个水泡。
“好,就算你所言非虚,那其一呢?昨夜在山顶,你分明喊出了‘渊儿’与‘鸽子血’,这又当如何解释?”
玄睦略有些沙哑的嗓音淡淡地响在耳畔,余小晚转回头,云淡风轻地望着他。
这一条是最难的,她找的理由也很牵强,不求他信,只求他无言以对。
“其实不懂的是我,为何我唤了声‘越儿’,九殿下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玄睦微微蹙眉,“越儿?”
余小晚颌首,“正是,耶律越是我所亏欠之人,生命垂危之际,我不由自主地唤了他,也是人之常情。”
桃花血瞳微微游移了一下,“倒也勉强能蒙混过去,那鸽子血又该作何解释?”
听了他那“蒙混”二字,严重动摇了余小晚继续编瞎话的情绪。
幸而马上就要编完了。
“九殿下以为的鸽子血是什么?”
“宝石。”
余小晚微微睁大眼,诧异道:“这就是奇了,九殿下是如何知道这忘川石的?”
“忘川石?”
“没错,鸽子血便是忘川石,是忘川河两岸的卵石,猩红如鸽血一般,故而又称鸽子血,其晶莹剔透,无光而亮,美得就如殿下……这只眼。”
余小晚的视线落在了玄睦的绯眸之上。
清透的绯眸浅浅地驿动着,彼岸花般妖冶,还真不似人间之物,更似从那地府黄泉而来。
玄睦抬手抚了抚眼尾,又问:“即便如此,你又为何突然摘了我的眼罩,还说出那番话?”
余小晚淡淡一笑,“摘九殿下的眼罩,并非是我之举,而是这肉身自行动手,也算是采琴生前的一点残念。至于脱口而出的鸽子血,是因着,殿下从未见过鸽子血,若殿下见了,必然也会觉得与你那眼真是一模一样。”
玄睦认定她是上官锦的所有理由,全都辩驳完了,以他的聪慧机敏,定能察觉些许疏漏,她须得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