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哭哭啼啼,当众指鹿为马,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体统!
时晟上前一把拽过她,墨瞳冷若冰封,冷声道:“跟我过来!”
说罢,他扯着她,大步流星转身便走,余小晚本就身形娇小,比之端庄的上官锦还要娇小,如今又重伤刚愈跛着个脚,如何能跟上他的步子,只跟了几步她便承受不住,软跪在地,愣是被一无所知的他推行了数步才停下。
时晟回头见她拖趴在地,原本冰封的黑瞳微微驿动,虽未化解,却也不再那般戾寒。
他俯身将她抱起,满身肃杀渐渐消弭,转身朝着安冬阁而去。
“你是大家闺秀,不准再这般不成体统。”
余小晚沉吟了一下,极小声道:“将军真以为妾身是上官锦?”
时晟目不斜视,龙行虎步。
余小晚又小小声道:“既然妾身是上官锦,那妾身要回妾身自个儿的院子,为何将军就是不肯。”
时晟顿步,垂眸望了她一眼,“你真这般想住那院子?”
余小晚赶紧点头,“那是自然,谁人不知那是女主子才有资格住的,妾身不过是想立一立规矩,让下人们与将来入将军府的姨娘们都晓得,妾身即便不是正妻,也是这后院说了算的。”
“好,你可以住,不过,你须得写句签文方可。”
“签文?”
时晟抱着她一路入了厢房,将她小心放在榻上,不待她说,直接取了纸笔铺在床边小几。
“写你当日在凤凰庵求到的那最后一支签。”
【溯洄逆流阻且长,溯游逐之艰且难,日日思,夜夜想,到头不过空茫茫。】
余小晚记得这句签文,当日还曾蘸了胭脂写在一方丝帕上,本是写予玄睦的,最终却被时晟拿了去。
可记得又如何?
她是采琴,又不是上官锦。
她惶惶不安地执着笔,偷望了一眼时晟,咬着笔头啃啊啃。
“签文啊,都寓意深远,且有些拗口,妾身不记得了。”
时晟撩袍坐在一旁太师椅上,执起茶壶兀自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