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勾唇,嫣嫣笑意流于唇角,方才的阴郁仿佛瞬间散了大半。
“果然是要紧之事,那便请侯爷移步房内详谈吧。”
“多谢公主。”
耶律越这才迈步而入。
地上溅了多处水渍,他稳步一一绕开,至始至终都不曾看余小晚哪怕一眼,只径直走到公主对面,撩袍坐下。
敦贤公主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睨了一眼还悬在桶边的余小晚,道:“罢了,这么大会儿工夫,水自然也凉了,无需再试,放开她吧。”
采薇几人这才松了余小晚。
有眼力劲儿的,赶紧拿了抹布过来擦地,尤其是软塌旁的湿痕。
敦贤公主略一思量,又道:“采琴,方才侯爷说的你可听到了?粮仓生了潮虫,百姓辛苦种出的黍米,就这般扔掉着实可惜了,你去将它们好生淘洗,待过几日拾掇好了,便可拿去分给那些个挨饿的贱民,也算是做了好事。”
余小晚大难不死,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这才垂首称是。
“救粮如救命,你便从今夜开始吧,采莲,带她过去。”
公主已下令,余小晚自然得离开,可谁又敢扶她起身,她偏又站不起来,望了一眼那红白痴缠的裙摆袍角,心头说不出的酸涩,她索性也不管什么脸面,按着地便想爬起。
却不想,敦贤公主立时冷声斥道:“你这成何体统!若站不起,便爬出厢房,扶着廊柱再起!断不能如此失仪!”
余小晚抬眸望了公主一眼,又自虐的望了耶律越一眼。
耶律越看都不看她,只认真翻着手中账册。
她暗自苦笑,都这般境地了,她竟还存着那一点点不可能的奢望。
果真好笑,好笑的紧。
“是,奴婢谨遵公主之命。”
余小晚艰难地爬挪到门口,一路流下斑驳湿痕,直到出了门爬到廊上,这才扶着扶栏勉强站起。
采莲想扶她,却也不敢,只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