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信封,抽出那信抖开,他依然摊着掌心窝着小呼呼,拇指曲着,不时抚一下它毛茸茸的小胸脯。
那信不长,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只有寥寥数语。
【将军可还记得那一碗药?
无论再苦,只一颗糖便能唇齿留甜。
耶律越,便是那一颗糖,一颗无论裹了多厚的黄莲,吃到内里,依然甜香如蜜的糖。
将军可知,我也曾错把将军当做糖,只可惜穷极一生才明白,将军是药,一碗铺了薄薄一层海棠花的穿肠毒|药,苦我一生,毒我两世。
将军曾问我,可相信前世今生?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又知哪个是前世,哪个又是今生?
我的前世是将军的今生,我的今生亦是将军的今生。
前世我只盼,若有来世,不复相见。
今生我却盼,将军今生,再无我的来世。】
午后,寂静无声,厢房之中,只有小呼呼摊开小胸脯呼呼大睡,像个小人儿似的偶尔翻个身,发出细微的翅羽摩擦响。
艳阳透过纸窗无声斜落,斑驳在光洁的青石地面儿,斜光之中,微尘浮浮沉沉,缓了时光,春退未退,夏至未至,静好安详。
时晟端坐在暖光之外,暗影深处,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眨也不眨,死死盯着那一行早已刻入心扉的字。
【若有来世,不复相见。】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