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妃当即变了脸色,只字不提她当日对玄睦的陷害,竟又扯起玄睦的承诺要他兑现。
【许母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玄睦沉默了许久。
“那便……如母妃所愿。”
话是这般说,玄睦却并未有所行动。
又过了几日,夜半无人之际,玄帝突然避开众人耳目悄悄召见了玄睦,事发突然,余小晚没来得及钻入他袖中随行,只得在房中等消息。
玄睦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晨起,古朴悠扬的丧钟骤然敲响,皇朝震颤,恸哭声刹那响彻云天,莲妃从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自房中跑出,扒着门框眺望养心殿,接连唤了数声“陛下”,默默垂泪。
半个时辰后,后宫戒严,新帝有令,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各自寝殿。
然而新帝是谁,后宫无人知晓,前朝形势如何,更是没有半点消息。
莲妃站在翠芙轩门前,苦苦眺望,没等来玄睦,却是等来了长生。
长生规矩地给莲妃行了礼,称呼已然变成“太妃娘娘”。
“先皇驾崩,新帝登基,朝中诸事繁忙,咱们陛下无暇过来,也不便让主子过去,便吩咐奴才赶紧过来给主子递个消息,免得主子忧心,还特意叮嘱奴才好生照顾主子,只要是主子的吩咐,无论什么,奴才便是万死也要达成。”
这话并不是说给莲妃听的,而是恭恭敬敬地说给余小晚听的。
莲妃乍一见玄睦床榻之上竟盘踞着一条剧|毒竹叶青,当即吓的腿软,若非宫女搀扶得及时,只怕真要丢尽颜面跌坐地上。
“蛇!毒蛇!快!快打死它!”
到底是个长居深宫的妇人,最怕毒蛇毒虫诸类,莲妃只顾花容失色,压根不曾听清长生所言,眼看着左右无人上前,她一怒之下,竟抄起一旁花瓶,径直掷了过来!
长生反应极快,立时背过身挡在余小晚身前。
花瓶砸偏了,碎在长生脚边,这准头,即便长生不挡也砸不到余小晚的,长生的遮挡显得多此一举。
可余小晚清楚,长生这般,一来,是本能反应,二来,是用行动在昭告一件事,余小晚尊贵无比,任何人不得冒犯,哪怕是新帝的亲娘也一样!
“娘娘。”长生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转身恭敬地深深一拜,“陛下吩咐了,玄武乃庇佑我大玄之神兽,上至皇亲贵胄,包括陛下本尊,下旨黎民百姓,都要供奉敬仰,绝不可有半点不恭,违者,便是辱神,其罪株连九族,其刑千刀万剐!”
莲妃倒退了半步,看了一眼他身后探出来的三角脑袋,眸光带霜。
“区区一条长虫,怎成了神兽?还玄武?当我一介女流不晓得玄武乃龟蛇同体?”
话毕,她眼神微一游移,又道:“当日在天牢,说是出了条竹叶青,咬死了狱卒,还惊扰了良大人,莫非便是它?”
长生俯身垂首,规矩回道:“玄武确是庇佑我大玄之神兽,当日见真龙天子遇难,这才下凡相助,免得让那些牛鬼蛇神伤了天子,乱了纲常,毁了我大玄社稷!”
这话说的可半点不客气,莲妃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大胆刁奴!谁给你的胆子在哀家面前如此猖狂!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重责五十!”
还未封后便自称哀家,莲妃狐假虎威起来,倒是让人叹为观止。
左右宫女太监皆为难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新帝的亲娘与新帝的贴身下人,自然还是亲娘更重些。
“还不快去!”
莲妃二度喝令,他们再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押住了长生。
长生冷笑一声,半点没有往日的怯懦憨厚,眸光锋利。
“太妃娘娘可想仔细了,打死奴才不打紧,若伤了神尊半分,便是太妃娘娘也承不起陛下的怒火。”
“哦?是吗?哀家倒要瞧瞧,我那孝顺儿子能将我如何?!”
莲妃直接指了个太监,“去!砸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