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一句,我不在乎容貌,甚至有些厌恶这张脸,你不必有所顾忌,需要任务,随时告诉我。”
然而,余小晚一直没有机会做这个任务,识海始终一片空白,系统再未出现。两个月眨眼便过,阳春三月沐寒而来,到底是北国,这时节苍国早已桃花满树,这里却还是白雪覆盖,正如玄睦所说,桃月方开始融雪,要到四月初才能彻底融尽抽柳开花。
余小晚是去岁五月十五死掉穿过来的,如今已十月有余,自系统消失起,她与玄睦身上的鬼纹便越来越淡,如今几乎已彻底消失,再有不足两月便是副本一年时限,如果届时还联络不上系统,她是不是会一直呆着在这蛇身中,直到……老死?
这日,骄阳高挂,碧空如洗,到处都是滴答滴答的化雪声,玄睦一如往日伏案批阅奏折,余小晚缩在他怀中大梦初醒。
近两日她的身子稍稍好了些,虽依然带着老蛇之态,可到底没有再继续恶化,只是有些嗜睡,日日都要睡足十个时辰方能解乏,剩余两个时辰刚好吃吃喝喝方便方便,倒也免了无聊。
她伸了个懒腰,自玄睦襟口探出头,玄睦立时停笔,垂眸睨向她,血眸萤光,带着几分戏谑。
“若你穿成人身也能如此倒好了,日日这般贪睡,倒是省了我不少心。”
余小晚懒得理他,一拱一拱向上爬了爬,刚想示意他嘘嘘,视线随意一瞥,正落在书案上。
那并非她熟悉的暗黄奏折,那纸页微微泛青,纸中散有金粉沉香,淡香扑鼻,华贵奢靡。
青金笺!是苍国皇室御用的青金笺!
苍国的?
余小晚定睛看向纸上内容。
古人一向礼数繁多,横长纸笺书的满满当当,大多阿谀奉承的废话,余小晚努力寻着关键字眼,不过片刻便明了此笺所言。
这是封拜帖,苍国来使的拜帖。
余小晚并未觉得意外,月前玄睦便收到了先行拜帖,不止苍国的,朱国、西夷、各番邦小国均有。
新帝登基可是大事,各国皇权哪个不想过来探探虚实?古代不比现代,两国相交还是以皇帝意愿为主,天下形势也会随着掌权人更迭而有变化,尤其玄国是四国之一,不,如今已是三国,西夷已成朱、玄两国附庸,再无力跻身大国行列。
要么就说玄狐狸奸诈狡猾,当日可真是狠狠算计了一把耶律蛟,他不过借了耶律蛟区区五万兵丁,耶律蛟便蠢到攻打西韶关,傻乎乎给他当了枪使,最终玄睦一个釜底抽薪,险些害西夷彻底被东苍吞并。
自然,玄狐狸不可能真让东苍吞了西夷,他当日的釜底抽薪不过是为联合朱国罢了。
玄狐狸心中有数,只要时晟在苍称臣一日,无论哪国攻打东苍都是两败俱伤,挑拨时晟君臣关系远比攻打来得快捷省力。
所以当日他才费尽心机搅得苍国一团乱,不仅挑拨时晟君臣关系,还给苍帝造成一种假象,便是——“玄国出兵帮西夷攻打苍国,久攻不下,不得已又暗中拜托朱国出兵,三国联手不过堪堪与苍国打了个平手,苍国没有时晟一样无惧外患。”
苍帝其人疑心极重,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种假象,所以并不会轻易杀掉时晟,可苍帝也有身为帝王的倨傲,这种假象还是会影响他的判断,最直接的影响便是,他不会再如当初那般小心翼翼维系与时晟的君臣和睦。
当日时晟私闯公主府,苍帝将他打入大牢,玄睦也是推波助澜的,苍帝想毁他威名削他威望,一点点抽掉他在军队的影响力,时晟若忍了,君臣尚能维持表面和睦,若不能忍……
玄睦自然不会让时晟忍,他与那朱国的晋王不遗余力地“勾结”时晟,通敌卖国的罪证算是做足了的,苍帝震怒,判了时晟个通敌卖国之罪,欲杀之而后快,逼得时晟不得不与苍帝彻底反目。
线报说,去岁七月,也就是采琴死罢两个月后,时晟逃狱,一路西下去了西韶关,他不顾与苍帝私仇,带着大刑未愈伤躯,先打跑了三国连兵,这才集结十余万兵丁划地为王,西部百姓无不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