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上场便惹得西夷人哄然大笑。
“哈哈哈!叛国贼无人了吗?竟让这么个矮矬子上来,待会儿打死了可别怪老子没提醒!”
其实那男子并不算矮,不过是西夷人普遍偏高,包括耶律越也比一般东苍人高,只是比不过时晟罢了。
那男子也不多话,直接抱拳,“请吧!”
两人一番缠斗不必细述,西夷人虽勇猛,却不够灵活,世间素来如此,难有两全,男子以柔克刚,百十招后便使了个绊子,眼睁睁看着那西夷人自己扑下了比斗台。
三局两胜,西夷依然是赢了,却赢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当着众人的面,当着新帝的面,西夷诸人咬牙切齿,七嘴八舌怒骂耶律越,骂他明明赢了这最后一局也改变不了必输的结果,却偏还要给西夷如此难堪,何止卖国求荣,简直就是卑鄙无耻人神共愤!根本不配姓国姓耶律!当真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呸!
耶律越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玄睦受不了吵闹蹙眉喝断,这才起身,冲他们抱了抱拳。
“诸位说的不错,本公一东苍人,却用了西夷国姓,着实不妥。今日当着玄皇,当着各国使臣,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本公一言九鼎,从今往后再不姓耶律,本公姓白,白越,请诸位记牢了。”
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嗓音,温润却又不失肃穆,众人面面相觑,场中静闻落针。
“呵!卖国求荣的腌臜混账,即便改了姓又如何?叛国贼终归是叛国贼!看在玄皇的面子,玄境之内,我西夷不会动你这竖子,待出了这玄国国境,哼!尔且小心着,我等定要将你车裂凌迟!”
西夷诸人一阵狂笑,看向耶律越的视线越发的鄙夷、讥讽、憎恶,若不是在大玄,他们当真会冲上来宰了耶律越!
他们敢如此猖狂,不过是认清了时局,仗着朱玄两国不会放任东苍吞并他们,才敢这般的有恃无恐。
耶律越始终泰然处之,无论他们说得如何难听都不动如山,反倒温笑晏晏。
“好,本公拭目以待。”
他笑的出来,余小晚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母族对耶律越的重要,他今日能说出这番话,不是伤透了心,便是口不应心。
无论哪种,总归是不好受的。
他难受,她……也难受。
那日,余小晚并没有看到比斗结束,离魂时间到了,她被拽回蛇身,再醒来之时已是夜宴。
一日不曾进食如厕,确实又饿又憋,玄睦带她下去先解决了三急之最,又专程喂饱了她才再度带她回了席。
席间几个番邦小国恳请见识一下玄武的神迹,宴上众臣也纷纷附和,恳请玄睦让余小晚出来,也不用做旁的,随意描上几字便好,算是坐实了玄武神君的传言,更是间接增加了玄睦乃火龙神君下凡的可信度。
那几个番邦小国自然是不信这无稽之谈才故意这般提议的,余小晚窝在玄睦怀中替他们点了两根蜡,爬啊爬的打算爬出襟口帮玄睦啪啪打他们的脸。
却不想,玄睦按住她扫视了一圈众人,斜唇一笑,明明已是皇帝,却依然改不了那轻佻的毛病。
“玄武乃九天神君,岂是尔等可以随意呼来唤去的?”
陀罗小王子赶紧恭维道:“不不不,我等自然不敢,不过是想一睹神君风采,待回去之后好铸像供奉。”
有人赶紧附和,“对对对,正是如此!”
玄睦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袍轻轻摩挲了下余小晚,斜勾的唇角始终未落。
“这不过是她凡间肉胎,与她本尊相去甚远,便是铸像也轮不到现在这样子。”
顿了下,玄睦瞟了一眼耶律越,又道:“神君身份,诸位慧眼如炬,想必都清楚,何须再劳动她出来自证?况且,旁人如何揣测朕并不在意,无论如何,她都是朕的……心头肉。”
在座众臣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玄睦为何要放弃如此好的彰显大玄神迹之机,还想再劝,却被玄睦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