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无动于衷,“那还有竿子,你日日与他同骑,又如何保证他的安全?”
秦钟燕哭道:“我虽与竿子哥日日同骑,可也仅是同骑,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并无肌肤接触。况且,我得疫病也不是一日了,若传染早传染他了,也不必等到今日。”
秦钟燕所言不无道理,可余小晚依然不能同意,玄睦也好,莫非也好,便是竿子的性命都比秦钟燕来得重要,她不可能冒这个险。
她转头不再看她,即便明知她命不久矣,也只能宽慰道:“我们速去速回,定能救你,你也别执着这一时,到底还是主上的安泰要紧。”
“那便一夜,再容我这最后一夜!让我再看看爷,求你了,求你!”
说罢,秦钟燕迎头便是一通磕头,松软的泥地被她磕的嘭嘭闷响。
余小晚阖眼微叹了口气,“好吧,明日一早我再将此事告知主上。”
便是现在立时告诉玄睦,依玄睦的性子也不会马上将她赶走,定然要等到明日寻处安全之所,再好好安置她,现在告知疫情与明日晨起再说,区别并不大,只要她晚上多留意些她便好。
秦钟燕哭哭啼啼千恩万谢,“姐姐,往日是我不懂事,总妒忌爷待你好,你,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余小晚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吗?我倒从未察觉。”
秦钟燕擦了擦眼泪道:“姐姐不愧是女侠,慷慨大度,妹妹自叹弗如,难怪主上对姐姐另眼相看。”
说罢,又叹了一句,“妹妹此生,都误在了那菩提寺,若从未见过爷,也不会懂何为情爱,更不会有今日这般客死异乡的凄凉,情爱误人,当真是误人!”
谁说不是呢?无情则刚,素来如此。
余小晚微叹,“擦干眼泪,莫让人察觉了。”
“是是,姐姐说的是。”秦钟燕苦笑一声,抬袖蘸去眼泪。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树林,余小晚这才想起她的三急还未解决。
罢了罢了,这一通折腾,肚子也没甚感觉了。
余小晚回去第一件事便是净手净面,又等了片刻莫非才烤好野鸡,旁人自然是不敢问门主要鸡吃的,只有竿子涎着脸过来讨了一排鸡肋条啃,剩余的大半只给了玄睦,整只的却是给了余小晚。
门人暗自咋舌,这门主疼左护法也疼的太超过了!待遇竟比主上都好!也就是主上不计较,换成旁人家的主子,还不得记在心里,早晚整治了他!
玄睦掰下鸡腿儿,看着坐在不远处圈里,吃得一脸满足还与莫非有说有笑的余小晚,唇角斜勾的笑意与平时无异,可那撕咬鸡肉的动作似乎有些……粗鲁。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了,独剩两名守夜人谨慎地眺望四围,余小晚正睡得迷迷糊糊,便被人推醒。
“姐姐……”余小晚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望着她,“怎么了?”
秦钟燕绞着裙摆,扭扭捏捏道:“我,我肚子疼,想如厕……可,可一个人有点害怕……”
这么多人就她俩是女的,不找她还真没人可找了。
想到明日便要分道扬镳,甚至可能是天人永隔,余小晚难得发了善心,起身站了起来。
“我陪你。”
秦钟燕感激地冲她福了福,“多谢姐姐。”
更深露重,乍一出来还有些寒,余小晚俯身捡起方才盖着的大氅披在肩头。
“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走吧。”
荒郊野外的,自然不敢走出去太远,依然是那小树林,余小晚守在林外,秦钟燕稍微进去一点,不被人看到便好。
余小晚靠着矮树望着火堆,两个守夜的门人尽职尽责地守着众人,玄睦早在她们起身之际便醒了,虽未跟过来,却一直留意着这边。
余小晚就当没发现,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秦钟燕轻声细语。
“姐姐不顺便方便一下吗?”
她不提余小晚还没甚感觉,一提,倒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