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一震,银光乱舞,锋芒毕露。
耶律越面不改色道:“不然你又要如何?”
时晟向前迈了半步,不理耶律越,反开口唤她:“锦儿。”
余小晚被他盯得一阵发寒,好像她就是那爬墙红杏,恰好被夫君逮了个正着似的。
眼下形势一目了然,玄狐狸就在时晟身侧,两人不过一步之遥,身后跟着的是无杀门人与苍军精卫,两队人马互补理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耶律越这边,显然是暂时达成了某种利益和谐。
这还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迎着月光,玄睦的额角虚汗点点,显然是刚刚打斗过,他本就不擅近战,最擅暗器,如今逃亡在外,银针供给不足,自然吃了大亏,而身后那些无杀门人也是疫病在身,风尘仆仆,战斗力也是大不如前。
再看时晟这边龙精虎猛,身后精卫都是训练有素,而耶律越虽也是风尘仆仆,可好在身体安康,顶多就是累了些,且,这荒郊野外最不缺的就是蛇虫鼠蚁,耶律越骨笛在手,更占了一层优势。
三方人马,耶律越与时晟算是棋逢对手,唯独玄睦屈居劣势,虽他与时晟暂时达成共识,可两人本就是仇敌,玄睦更是曾设计偷走了时晟的夜狼符,这般脆弱联盟,可想而知,随时都可能毁于一旦。
一旦失去时晟这个助力,便是他不助耶律越,带着一队疫病伤残的玄睦也不是耶律越的对手。
而若时晟与玄睦联手对付耶律越,耶律越虽会略输一筹,可他毕竟是苍国公,时晟忠不忠君暂且不论,爱国却是一定的,他必然不会轻易杀了显然已是位高权重的耶律越,至少耶律越的安全是可以保障的。
玄睦不能死,耶律越也不能死,唯有保住玄睦与时晟的联盟才有可能两全。
时晟对上官锦心有愧疚,不管玄睦是凭借什么与时晟达成了共识,此时此刻,否认自己是上官锦绝对是弊大于利。
不过短短几息,余小晚脑中已过千帆。
鉴于系统会屏蔽,她没敢直接承认,只冷冷一笑,姿态十足。
“我盼过来世不复相见,也盼过将军此生再无我的来世,怎的不过区区一载,竟又再度重逢?是天不遂人愿,还是我尚未还清,你又找我索命来了?”
此言一出,时晟脸色大变,原本还算镇定的身形明显摇晃了一下。
“你是锦儿?你当真是我的锦儿?”
余小晚面若腊月寒霜,冷冷道:“不,我不是,上官锦早已死了,就连采琴都死在你手,你还要怎样?连我莫秋水的命也要取了吗?”
话音未落,余小晚熟门熟路地自耶律越袖中摸出那薄如蝉翼的剔骨小刀,正是当日扎入玄武心口的那柄小刀。
这小刀日日揣与耶律越袖中,不时拿出摩挲擦拭,珍而重之,余小晚见过了不止一次。
她拿着那小刀横在了自己颈部动脉,忽略耶律越蹙起的眉心,遥遥睨视着时晟时望归。
“你若真要取我性命,不劳你费心,我自我了断便好!”
说着,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便划了下去!
时晟大惊:“不要!”
玄睦喝道:“傻蛇!”
唯独耶律越不露声色,当啷一声,松掉骨笛,一把握住了刀刃!
唰啦啦——
鲜血顺着手腕刀身蜿蜒滴落,余小晚目瞪口呆,“你,你疯了吗?快松手!”
时晟或许看不出她是假杀,玄睦与耶律越各个聪明绝顶,又怎会不知?
她本以为耶律越会握住她的手腕,这样顶多只能划伤她些许皮肉,没甚大碍,她有心凝形释顶着,也怕疼,却不想耶律越竟这般傻!
耶律越呼吸略有些沉,额角已疼出了冷汗,神色却丝毫不变。
“放手。”
余小晚赶紧松开。
一旁赵元掏出伤药要给他上,却被他止住,他揣回小刀,手过之处,猩红斑驳,白衣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