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水。”
“嗯?”
“我……我……”
“怎么?有哪儿不适吗?你躺下,我给你敷湿帕去热。”
朱钰摇了摇头,年余不见,他身形见长,也越发清瘦,正是贪长的年岁,倒也正常。
“我……不如降了吧。”
“什么?”她怔住,“你想称降?”
“是。”
他微微仰头,望着车顶,车帘起伏,光影斑驳,明明是秋光明媚的好日子,却满是尘嚣杀戮。
“当日我俯首称臣,是因着想起你曾讲给我那故事,卧薪尝胆,想着终有一日羽翼丰满,必然会一统南朱,杀了那狗贼!”
“那如今呢?”
“如今……我终于一统南朱,也终于可以再度执剑与那狗贼面对面,来时我意气风发,誓要夺了他项上人头一雪前耻!可现下落荒而逃,无数将士战死沙场,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突然想起你当日所说,人生来无贵贱,都是爹生娘养,我为君王,便是他们的君父,便要护得他们一方安康,不然这王,何故为王?”
这一番话,倒是让余小晚颇有些意外。
当日她掩护朱钰躲避晋王追杀,沿途指引他体察民间疾苦,还绞尽脑汁将穿越前应付考试死记硬背的成语名人典故乱七八糟,全拿来教导他,也是为打发沿途无趣。
没曾想,他当日嗤之以鼻不懂其意,如今沉淀两载,竟独自揣摩通透。
唔——
心口隐隐抽痛,这又耽误了些时辰,缠情怕是撑不住了。
朱钰仰头沉思了许久,这才察觉她的不妥。
“你这是怎的了?”
她勉强摇了摇头,“一言难尽,我身有蛊毒,若不尽快服药压制,便会心痛如绞。”
朱钰瞬间瞠目,度拳紧握,“又是那狗贼干的好事?!”
她靠在车壁,喘了口气,“不碍的,待寻了药铺配了药,服下便能撑上几日。”
“那便快走!”
“可你,你不是要称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