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先是一怔,然后原先的激动大喜尚未褪去,老脸又一下子涨得通红。
妻子和女儿的心思他早就已经知道。
女儿聪明大方,在京中颇有贤名,更被圣上册封为“淑仁乡君”,取贤淑仁德之意,这在京中公侯之家可是独一份的,因此他便以为圣上亦有此意,以示圣心之眷,便默许了妻子和女儿的心思。
谁曾想顾云暄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他是板正之人,一时之间,涨红了脸都不知该出何言。
顾云暄看了南阳侯一眼,道:“侯爷不必多虑。只是三妹年纪小,不知其中凶险,少些顾忌是正常的,我搬走了,也就无虞了。”
南阳侯张了张嘴。
顾云暄都这般直白了,他要是还听不懂他的话那就别混这朝堂了。
可是想到幼女的优秀和这些年的努力,他讷讷了许久,最终还是厚着老脸道:“殿下,柔姐儿她,唉,容老臣厚颜,柔姐儿她怕是早就对殿下您情根深种。”
“老臣自知殿下对自己的亲事必有谋算,且又有圣上在上,老臣不敢有何妄想,但若是殿下不嫌弃,待他日,可否容柔姐儿在殿下身边随侍一二?她心地良善,行事贤良,必会对殿下的正妃娘娘恭谨服侍,不敢有半点逾越之心的。”顾云暄听了南阳侯的这话有被一闷锤击中的感觉。
连南阳侯这样板正之人都说出顾柔早就对他情根深种的话,那当年曾氏母女对阿觅亲近讨好......阿觅觉察出异样,甚至发现自己的身世有异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毕竟曾氏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其实最清楚不过......他初来侯府之时,又不是没见过?
只不过那些他从未曾在意更未往心里去过罢了。
也无怪阿觅她会对南阳侯府之人防备惊惧成那个样子了。
的确是他对她太过疏忽了些。
她毕竟是一女子,商户出身,无父无兄依傍,在京中犹如无根的浮萍。
仅有的依仗也只有他而已。
可以前他觉得南阳侯府对他忠心耿耿,身边又有他的人保护,不会有什么问题,见她喜欢顾柔......最初顾柔不过是个十岁,十一岁的小姑娘,他如何能知道曾氏母女那时就已起了那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