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礼叙垂眼,道:“明禾县主是大长公主的弟子,孙儿只是运送药材过去,不过是远远看见过县主一眼,具体是不是那顾乡君孙儿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江南百姓说,县主贤德慈爱,想来会是一位贤良的皇后。”
阮老太爷听得一阵心堵。
贤良,贤良,再贤良能容得下孙女所出的,陛下的皇长子吗?
孙女可真是一个糊涂东西!
他道:“礼叙,现在只有你能跟宫里搭上话,你妹妹她也和你最是亲近,你若去见她,她必不会闭门不见,你看看能不能求求陛下,让你去见见她......现在你妹妹这样生死不知,陛下也不给她什么位份,这,这可算是怎么回事啊?!”
阮礼叙垂眼应了一声,道:“好,若是有机会,孙儿会求陛下的。”
他嘴上应着,心中却微哂。
若是他们知道明禾县主就是妹妹,妹妹就是明禾县主,还不知道又要打什么心思。
妹妹换了身份也好,他可没有什么不舍的,就阮家这些吸血的,女儿于他们眼里不过就是家族换取利益的物件罢了。
他已经知道他们得知妹妹病后就想送阮玥给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一事,他只能冷笑,他们还真敢想。
*****
陵江城。
到了九月下旬,陵江城的情况已经日趋好转,城里城外的灾民已经陆续离开,回归家园了。
这日阮觅正在书房和嘉宁长公主拿着江南的图册一起说着些地方风情,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青荚就敲了门,走了进来对长公主禀道:“殿下,京中有陛下的亲笔书信给殿下。”
说着就双手捧上了一个包裹。
包裹上面还有一封信。
嘉宁长公主挑了挑眉,伸手取了信,就命青荚把那包裹放到了桌上。
嘉宁长公主抽了信阅览。
阮觅看了一眼长公主,再看了一眼包裹,没出声。
长公主很快的扫完了信,看向坐在一旁手划着书册的阮觅,笑道:“陛下催我们回京了。”
阮觅轻哼了声。
长公主看着她那个神情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本也没什么事,但阮觅也不知为何莫名就被长公主这个笑笑得有些脸热。
她“唔”了一声,道:“师傅,我们来一趟江南,一直都陪着灾民们住在这陵江城,日夜都操心着各种事情,现在事情好不容易上了正轨,我们不去别处逛逛吗?”
长公主笑道:“是挺可惜的。不过陛下说,玄凌最近已经越来越不满,在宫中各种闹腾,说是你若再不肯回去,他就要把宫里都给拆了,过来江南了。”
说完侧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包裹,伸手推给了阮觅,道:“陛下在信中说了,这些都是给你的。”
这两人还真是。阮觅听言有一丝别扭,长公主便又续道:“是玄凌给你的信和他的画像。”
阮觅听言刚刚那些别扭立即飞的无影无踪,伸手就拖了包裹到面前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封厚厚的信件,还有一沓图册。
阮觅取了信件,随手却又先翻开了那叠图册。
图册都是玄凌的日常生活取景画像,有正在习武射箭的画像,也有他在跟先生读书时的画像,还有他在街上游玩的景象,画的栩栩如生,真犹如亲眼所见般。
小孩子长得快,不过是几个月未见,玄凌好像又长高了,连面上的神情都好似坚毅了许多。
阮觅看得心情激荡,眼中就浮出了一层湿意。
她轻吸了口气,才打开信件的封口,抽出来,竟然有十数张信笺,皆是玄凌亲笔所书,稚嫩的笔迹记着他这段日子都做过什么,吃过什么,问着她在江南怎样,何时才归来,道是千万不要他,若她不喜欢他父皇,就回来只跟他一起生活就好了。
这回阮觅再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她和玄凌相依为命,她何时离开过他这般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