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们开心就好。”席宝很佛地这样对境灵说,在境灵的无语中,放空大脑一会后,又突然提,“既然票不好搞,那咱就搞钱吧。”
她似乎忘了,在昨晚的分析中,判断出席家其实不缺钱,只是单纯工业券不够而已。
境灵在心里沉重地“唉”了一声,然后强行振奋起来,像个随时能当冲锋兵的热血青年一样,“宝老大,你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绝无二话,立刻安排!”
再怎么样,它也要做席宝最贴心的狗腿子。
“唔,要想赚钱的话,最便利的方式其实还是倒卖吧?”席宝托着腮,圆滚滚的小脸上,即使沉重的表情也是可爱的,“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平行世界的详细情况,不知道倒卖的后果会多严重,最好还是不要涉及了。”
“对对对,我们要坚决拥护国家的所有政策,上面做出什么规定,出发点基本上都是好的。我们服从就是,贸然触碰违法的事情,这可不好,万一真被抓了,说不定会被送去劳动改造的。”
这会的劳动改造可磨人了,就是送你去做修路、修桥等很苦很累的活,还不给多少吃的。家里多了个影响成分的劳改犯不说,还要费心费力去供劳改的成员吃喝,家庭压力会很大。
“我也就是说说,”席宝憋了口气,在口腔里鼓起来,把自己本就很圆的脸,给撑成了小皮球一样,“走正规渠道,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三伯母的工资都是死的,这个我动不了。能做手脚的,就是公社年底的分红了。”
农村户口跟城里户口区别很大。
城里人是按人头数,发各种票证,然后拿着供应本、票证跟钱,去粮店或者供销社就能买到东西,工资是定死的,他们能省就钱多,省不下来就没钱。
乡下人是跟着集体公社走,在六三年之前,都是按需分配——也就是类似城里算人头的方式,计算各户的人口、男女比例、儿童数量等,有规律地分配粮食,另外,公社一年中整体赚了多少钱,就除以总公分数,得到公分的价值,然后各户总共有多少公分,就能对应分到多少钱。
现在还是六二年,这个世界好像也还在实行按需分配的制度。
至于六三年会不会跟席宝的原世界一样,进入小公社时期,然后全部按劳分配……就只能等到那年才知道了。
“我们西岐村除去不能赚公分的公职人员跟幼儿,总人口也有差不多九百多吧,”席宝摆弄着手指头,乱七八糟地计算着,“那全年的总公分数量肯定也很多,今年我们家有五个孕妇,公分一下子少了一小半,想靠公社分钱暴富……”
“暴富肯定不行,但是让席家多分到几百块钱,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境灵补充道,几百块就不是小数目了,“席家今年的公分数量就摆在这,没法再多了,不然你们村子全年收益可能都要破十万了,那很容易引起上面注意的。”
这年头,十万块可不得了,一个公社一年能赚这么多钱,搞不好会被质疑是不是涉及走“资”了。
本来西岐村就搞了很多农副业,像是养羊、养鸡、养鸭、搞蜂蜜、种植果园、种植中草药等等,这个副业的收入,总是比主要的种植收入高,真要找西岐村麻烦的话,这个就是一个致命攻击点。
而且,他们能帮西岐村创收的方式,基本上也是从副业入手,这更危险。
“哎呀,麻烦死了!”席宝烦恼地戳了戳自己脸蛋上肥厚的肉肉,“真希望改革开放快点来啊!”
“现在就开放会出事的,”境灵很清醒,很多想要投机倒把的人,还没有被国家震慑到,贸然搞开放,几乎是百分百会出事。
“那也希望管理松一点啊,”席宝觉得自己灰常忧郁,“空间里那么多好东西,除了偷偷给家里人吃,都完全没法拿出来创造价值,我就很委屈,敲委屈!”
境灵猝不及防被席宝卖了个萌,小蜜蜂化身的翅膀都抖了抖,“其实乡下公社分钱,一年一个成年人能分到一百块,都很优秀了,说明他们公社能赚钱。”
因为对农民的超多限制,使得公社在上交低价公粮后,真的很难再有别的方式多赚钱,像西岐公社这种有很多副业的,毕竟是极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