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泰安纠结一会,想着齐小芳这些年来,确实对她没多少嫁妆这件事耿耿于怀,这三套银器能圆了她的遗憾,就收下了。
“我收下了,三胞胎没有单胎壮实,我也想去买银项圈之类的护着他们呢,爸给了一套刚好能用上。”传统习俗中,银项圈能套住孩子的性命,让单薄的孩子好好活下去,所以席泰安才有这么一说。
“不过,爸不跟妈说一声吗?这毕竟是银的。”
“跟她说做什么,她肯定还得纠结公不公平,当年给了老大两副,现在给小芳三副,姐妹俩不一样,你妈就爱愁这种事,我先给你,回头等她问起这玩意时,我再同她说。”
“……好吧。”席泰安看岳父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只能配合他了。
把怀里的布包装好,席泰安想着岳母量尺寸还要一会,就先把西山青提子的事情说了。
“对了,爸,我听人说,你们三队还有旁边四队的孩子,最近经常上山摘青提子……”说出青提子后,席泰安又想起来,大家还只当这些青提子、黑提子是长变了的葡萄呢,又改了称呼,“他们经常上山吃葡萄?”
“啊,那个啊,”齐小芳她爸确实知道这事,“那群小崽子们烦死了,吃着乱扔,大人上山采别的东西,都会看到烂掉的葡萄。葡萄惹蚂蚁,一脚踩了就有蚂蚁往身上爬。我都教训过几次了,叫他们家里管一管,吃东西就带回家吃,别乱扔吃不完的,搞的山上一团糟。”
“爸,我想着,孩子们是因为山上葡萄太多了,才敢一边吃一边扔。要是能把那些葡萄,变成有用的干粮存放起来,叫孩子们一年四季都能吃,这既能阻止孩子们继续乱扔,又能让各家多一些吃的,不是两全其美?”
“两什么美?”齐小芳她爸先是问了一句,然后挥挥手,也不让席泰安回答,“不管了,你们念书的讲话老是用一些不好懂的词。你跟我说说,那些葡萄——不是放几天就烂了么,怎么还能想办法存住?”
“那玩意还挺好吃呢。”齐小芳的馋嘴,估计是遗传自她亲爸的。
而席泰安也是个能吃会吃的,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把葡萄干,“这个是我家去年做的,用的是北山的黑葡萄,味道比青葡萄甜一些,爸你尝尝。”
齐小芳她爸接过,捏了几粒看了会,“这是晒干了的吗,变得这么小?”
说着,就送到嘴里,嚼吧嚼吧,眼睛亮了。
“这东西配粥吃不错!”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爸,我就是问问您,要是让大队的人有组织地摘葡萄,然后统一做成葡萄干,这事能不能成?镇上表兄也跟我说过,供销社的人都想买我们家做的葡萄干呢。”现在才九月初,温度很高,做葡萄干并不怎么费事。席泰安把制作方法跟岳父说了,两人商议了一会,都觉得这个事能做起来。
“如果一个月就能制成,那大家挤一挤时间,总能做一批葡萄干出来的。”三队知道农副业的赚钱程度,所以一定愿意尝试新东西。
“去年蜂蜜赚了好多,王家额外分到了一些钱,我们队其他人都很有干劲,想要赶超养蜜蜂的王家呢。”
“有干劲是好事。”齐小芳她妈抱着席宝,从里屋出来。
席泰安对岳母点点头,“确实是好事”,然后他看了眼席宝,又问:“妈,喜宝的衣服尺寸量好了?”
“都记下来了,我这个月有空做衣服,罩衣不复杂,你过四五天来拿就行。”
“你家三个小孩子,要不要也做个小衣服啊?”
“小孩子就不用了,五三跟喜宝的小衣服都还是好的呢,穿旧衣服舒服些,不给他们做新的了。”其实是因为席家弄到了更珍贵的蚕丝布,不好拿出来见光,只能让自家人处理。
不过,让新生儿穿旧衣服也是村里惯例了,齐小芳她妈也没有多问。
等大人们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席宝才按照境灵模拟的语境,凑上去问齐小芳她妈,“齐奶奶,三伯母把花布给我了,还说有一块红布也要给我,那弟弟们以后有布做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