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们前几日就会来呢,”秦玉清看到余舟跟锦川踏入房门,就道,“听钱掌柜说,你上回写那两本话本,再加上抄了两本书,一共也才用了十来天的时间。”
“最近地里的活计多,没太多时间写这些。”余舟从背篓拿出话本,递给秦玉清道,“而且我们要准备成亲的事了,之后一段时间估计也没空写。”
秦玉清本来急着去接话本,听到他这话之后便把话本放到了一边,看向锦川道:“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锦川:“下个月二十二。”
“要记得给我们留两个座位。”秦玉清道。
锦川之前跟余舟来送茶叶的时候,秦玉清就说过等他们成亲的时候,跟吴常林要一起去喝喜酒。不过那时候他只当是客套话,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秦玉清居然是认真的。现在又听他提起,便连忙应道:“定会给您二人留两个上座。”
秦玉清笑着颔首,这才去翻看余舟送来的那本话本。
他看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等全都看完之后,已经过了至少两刻种。
秦玉清语带歉意地道:“话本太精彩了,让人不舍得太快看完。”
锦川笑着道,“我也很喜欢,还在家里把三本话本都抄了一遍,打算收着以后慢慢看。”
秦玉清颇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锦川居然识字还会抄书,不过以他的情商也不会表露出来,只道:“那你收着的那份,可是我们全镇上,甚至可以说是大炎独一份。”
他们旁若无人的夸着话本有多好,弄得旁边的余舟反而不太好意思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秦玉清道:“你不信我的眼光,难道还不相信你家锦川的?再说了,话本好不好,等卖上一段时间,看镇上那些夫人跟小姐的反应就知道了。”
余舟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锦川的眼光他自然是信的,但是看那些夫人小姐的反应什么的,怎么听起来他好像成了妇女之友似的。
见他没接话,秦玉清就又问:“还是跟之前一样,每本五十文的分成,你看如何?”
“可以。”余舟自然是没意见,根据上一本的经验,分成可是比一两银子买断要赚钱。
之后余舟跟锦川又去钱掌柜那里把最近这些天卖话本的钱结了,不过因为成亲要准备的事情多,余舟就没再带要抄的话本回去。
去布庄买布的时候,锦川也同样跟店掌柜说了,之后至少一个多月都不会再有绣品送来。
店掌柜虽然觉得惋惜,但知道他们是要准备成亲事宜后,就表示理解,并给两人买的布匹绣线算了个相当实惠的价格,只叮嘱锦川在办完婚事之后,再继续绣些帕子香囊卖给他。
锦川自然是笑着应下,虽然之前卖茶赚了五十两银子,但成亲还不知道要花去多少,之后要用钱的地方也多,他不可能坐吃山空就不绣东西了,尽管知道明年应该还是可以靠茶叶赚一笔,但他们总要多存些银钱为以后做准备。
这次从镇上回去后,锦川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准备成亲时要穿的喜服上。
余舟则在陈丰的帮忙下,请人开始修缮房屋。
院子周围残破的篱笆全都用山里砍回来的竹子换成新的,几间房子的瓦片也请了捡瓦匠来重新捡了一遍,正屋上面还添了几片余舟从镇上淘到的明瓦。
从堂屋到院子的大门口,也用溪边捡回来的石子铺了一条石子路,甚至还分叉了一条小路到旁边的菜圃里,这样一旦下雨,不管是出门,还是去旁边摘点菜,都不会弄得满脚泥。
屋里的家具器皿就更不用说了,余舟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喜欢往镇上跑,看到合适的东西就往家里带。
他刚开始往家里带东西的时候,锦川还会说两句家里要用的东西都有,没必要再添了。后来看到他买回来的全是用得着,或是摆着真的好看的,就不说什么了。
一直到四月中旬的某一天,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兴匆匆地说:“我在隔壁村木匠那里买了一张床,等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锦川目瞪口呆,许久才找回声音,“家里不是有床吗?”
“那个已经快要烂了,”余舟道,“还是换个新的比较好,毕竟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不是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没有什么不纯洁的心思,正屋里的那张床他一直在睡,晚上偶尔翻个身,都能吱呀响半天,像是随时都会垮了一样,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这回成亲家里都添了那么多东西,再换张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锦川却是听者有意,本来光天化日之下,讨论床的问题就已经出格了,结过余舟还用了床上度过这两个词,更是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