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安闻语能感觉的到床上的人就像是换了个内核,那双饱含着许多情绪的灵动双眼,在被抽离的一秒后变得平静,就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遵循一切的机器人一样。
安闻语爱庞易梦,但她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疯狂到这个地步,安闻语站了起来解开了庞易梦手腕上的舒服,她看向床上还被束缚着的庞易梦轻声唤道:“庞易梦?”
“怎么了吗?”庞易梦乖顺温柔的应着,她没去管刚解开束缚还有些酸胀的手腕,而是直接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去往安闻语的身边。
安闻语喜欢庞易梦乖顺的样子,甚至是恨不得庞易梦一直像个任她摆弄的玩偶一样跟随着她,但现在安闻语却觉得眼前的庞易梦是熟悉且陌生的。
如果是她,现在应该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的远远的,而不是往自己这个有危险的人身边凑。
安闻语的脑内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如果眼前的庞易梦不是庞易梦,那到底‘庞易梦’在哪呢?
“没什么,抱歉。”安闻语将内心满满的疑问压住,她伸手拿过床上的薄毯盖在不着寸缕的庞易梦身上,左手掌心的刺痛愈加强烈,鲜血就像是止不住的往下淌,顺着安闻语洁白修长的大腿滴落在地板上。
可安闻语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管它,自己爱的女人突然变了那她要怎么办呢。
庞易梦伸手捞过安闻语受伤的左手,她垂下眼眸将那只手捧在脸颊边,语气极尽的温柔:“我看不见了,但我知道你会一直爱我。”说完便像是十分幸福的将安闻语的手贴在脸庞,那双本是闪着泪光的小鹿眼在下一秒就如同要印证那句话,变得没有了神采。
这一切都诡异的让安闻语有些后背发凉,她忍着手心的剧痛低下头与庞易梦对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还没做而庞易梦是真的看不见了。
“嗯,我会的。”安闻语沉默了两秒,她凑到庞易梦的耳边放缓了语气就像是之前那样许下了承诺:“那么现在就好好休息吧,乖。”
说完,安闻语牵着庞易梦将她领到床前,护着庞易梦的脑袋让她进了柔软的被窝里。安闻语披散在肩侧的黑发顺着她俯下的动作而垂下,她擦干净庞易梦脸上的属于自己的血迹,最后诚挚的印下了一吻。
公寓的大门被关上,安闻语在出了庞易梦公寓后刚刚那温柔的神色早已变了,她打开自己的公寓大门,眼眸深沉的看向左手手心上略显可怖的伤痕。
这伤口就像是不应该存在她身上一样,安闻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手心上的伤痕满满的变淡,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庞易梦给自己用过的祛伤膏。
安闻语揉了揉眉心,刚刚在牵过庞易梦的手腕时注意到自己给她戴上的蓝水晶手链不见了,而在安闻语确信庞易梦一直是戴着的,因为在客厅时那斑斑点点的手腕上蓝水晶手链是那么显眼。
而就只是短短的一会手链便不见了,安闻语并不觉得一直被自己束缚着的庞易梦可以将手链拆下。她坐到办公桌前,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整个A市最繁华的市中心,在黑夜里也犹如白昼一般的灯火通明。
安闻语伸手敲了敲桌面,她爱庞易梦,并且是不由自主的被庞易梦所吸引,上辈子的自己对于女人并不会有什么兴趣更可以说是对庞易梦完全是敌对的,而这辈子在面对庞易梦时一切都变了。
就像是…她生来就该是爱她的。
“这感觉真是糟糕。”安闻语自言自语了一句,她修长的手指覆上自己的嘴唇,这边是被真正的庞易梦吻过的。
是的,安闻语已经确信了现在的庞易梦不是原来的庞易梦了。不,该怎么说呢,其实也是庞易梦,只不过只有那一部分而已,就像是遵循了安闻语自己之前想干的事而一直就这样活在她的身边。
但现在的安闻语已经不想那么干了,如果对象不是真正的庞易梦那么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不管是拥有多少个听话的人偶,最喜欢的还是最完美却带有些暇疵的第一个原型而已。
安闻语这么想着时她觉得自己周边的空气就像是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她眼眸微微眯起在室内暖光灯的照耀下,自己白皙的手臂上就像是飘忽着一些断断续续的黑色小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