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戚柒这般一说,贺子贤也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他的脸色立刻难看至极。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揍人。
裴靖拦住他,沉声道:“不可逞一时之快,现在还不知他有没有同党,先把他带回去仔细审问才是。”
戚柒也点头道:“二弟说得对,贺公子我们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吧。刚才他派了好些人来抓我,这样一看,他定还有同伙的。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贺子贤忍下了气,一行人直接回了贺府。
现在也不用对叛徒客气了,在几人逼问下,二掌柜本来还死撑着不愿说。但是等到裴靖让人把他以为藏得好好的妻儿抓来之后,他便把一切都交代了。
二掌柜背后的人确实是云州府的布商孙家。
那孙家世代都是布商,这一代家主的嫡长女嫁给了云州府的知府为妾,生下了知府的独子,母凭子贵。虽只是个妾室,但是就连知府夫人也不敢招惹她。
靠着知府的关系,孙家摇身一变,一跃成为了皇商。
此后,孙家便越发横行无忌。不仅独占了南方的市场,甚至还想要吃下全国。
南方产蚕,多产丝绸与锦缎。
贺家虽经营多年,但是多做的是平价生意,昂贵的布匹自来轮不到他们一个小小的贺家。
贺父有了新型织机与纺车,自然想要做大做强。他便想在南方开一个自己的作坊,如此一来,便也不愁以后没有货源了。
当然,贺父自是也知怀璧其罪的道理。
他初来乍到,没有奢望过自己能轻松的在南方站稳,因此他本来的想法是找南方的豪商合作,再与其分一杯羹罢了。
孙家乃是云州府最大的布商,贺父最先找的便是孙家。
但谁也没有想到,孙家太过贪心,再知道新型织机与纺车后,他们便起了shā • rén夺宝的心,可从未想过与贺家合作。
贺父在商场厮杀多年,也是个老狐狸,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儿。
于是,他当机立断的毁掉样品和图纸,带着人便要跑。但孙家也算是云州府的地头蛇,真要抓他们,贺父等人如何能轻易逃脱?
“那我爹他们现在如何了?”贺子贤急忙问道。
二掌柜回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老爷应该是藏起来了。否则,孙家便不会想要把你们引去云州府了。”
云水县到底不是孙家的地盘,所以,最初孙家是不准备在云水县动手的。而是想要把戚柒与贺子贤引到云州,到时候再下手。可谁知,贺子贤竟不准备把此事告知戚柒,而是想要单独去。
也是因此,二掌柜才会铤而走险,要在云水县绑人。
只是没料到,戚柒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而是一个硬茬子,警觉性如此之高,最后功亏一篑,还暴露了自己。
二掌柜道:“少爷,我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我知道我没脸求您原谅,我只求您放过我的妻儿,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他们一命吧!”
贺子贤阴沉着脸没说话。
这事儿毕竟是贺家的家事,戚柒与裴靖身为外人自是不好管的。倒是贺父那边等不了,应该早做决断。
戚柒便道:“贺公子什么时候南下?我与你一起。”
此话一出,贺子贤还未开口,裴靖便暗下神色道:“嫂嫂要去云州府?”
戚柒回道:“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贺老爷如今生死不明,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且,孙家的人既然已经盯上了我,想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裴靖知她说得是事实,但是想到她要与贺子贤一起南下,心里便有些烦躁。
他沉声道:“那我也一起。”
“二弟可莫要胡说。”戚柒摇头道,“明年便是大比之年,你还要好好准备乡试,如此关键时刻怎能离开?而且,你若是出了意外,裴裕和裴锦怎么办?”
裴靖冷声道:“那嫂嫂若是出了意外?可有想过他们?”
戚柒愣了一下,才道:“我只是他们的嫂嫂,你却是他们的亲哥哥,自然是你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