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裴靖成了伯爷,乃是新贵,门第并不比镇国公府低多少。看裴靖的意思,对戚氏这个寡嫂很是重视,怎么可能同意她做妾?
“您觉得丢人,儿子却不。”二十多年来,他都是作为国公府世子活着,一举一动都不能出错。他自幼学武,经过了残酷的训练,终于成了金麟卫。
他是镇国公的儿子,是那个立过无数战功的大将军的儿子,他做得好了,那是理所应当,做得不好,便是丢了国公府的脸。
从未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曾经,他也认为振兴国公府,是他的责任。可如今,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过是想娶一个自己的喜欢的姑娘都做不到。
秦业心灰意冷。
他并非只是为了戚柒,只是想着这一生都要被这层壳套住,胸中便有一股窒息之感。
他曾为了这个世子之位放弃过自己的追求,如今还要再放弃自己喜欢的姑娘吗?
“既然如此,那这个世子,我不当也罢!”半晌,秦业突然如此说了一句,镇国公倏然黑了脸色。
“你再说一遍!”
“儿子说,这个世子,我不做了,也做不起!”秦业目光直直地看着镇国公。
“你……这个逆子!”镇国公抬起手要朝秦业扇过去。
秦业未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和脆弱。镇国公的手突地顿住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惨白,突然捂着胸口直直地倒了下去。
“父亲!”
秦业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他。
“你给我滚,滚!咳咳咳……”话未说完,便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秦业不敢耽搁,忙大声叫人去请太医。镇国公还想骂他,但不住的喘着气,根本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太医很快便来了,诊脉过后道:“国公爷年轻时伤了身子底子,切忌大喜大悲大怒,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太医开了方子,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秦业站在床边,突然咚得一声跪了下来,朝镇国公磕了三个头,沉声道:“父亲,请恕儿子不孝。我只想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您不愿意给,儿子便只能自己争取了。我这便去宫中,向陛下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