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苍佑警觉地拒绝:“不去,就在这儿。”
明杨退而求其次,挪动身子往苍佑身前凑:“只要不到床上去就行吗,那我坐你腿上了。”
苍佑瞬间被他搞得有点晕,于是明杨趁机大喇喇地坐了,他也就没什么想法地接了。
等把一张数学卷子讲完了,苍佑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浑身的不得劲儿,却只是在身前那人身上掐一把,到底也没将人推下去:“你到底是跟谁学得这副模样?”
“天生的。”
“天生没羞没臊?”
“嗯。”明杨一边翻书列等式,一边回答得理直气壮的。
怀里的人忙着重做错题,苍佑手里没了活儿,脑子里的想法就活络起来,身子也跟着躁动,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好轻轻将人放在另一张椅子上,不自在地丢下一句:“我去书房看会书,改好了叫我。”
苍佑进了书房,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儒学经典,长舒一口气,盯着封皮,想了许多可以讲给明杨的大道理,什么“克己复礼”,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从开头的论点到中间的论据再到末尾的结论,苍佑想的起劲儿,感觉自己随时可以写下一篇《思修》小论文了,才关上书房门,打算上楼好好把那个脑子里充满三俗的孩子教育一顿。
明杨五分钟前就把错题改好了,正犹豫要不要去喊他的时候,人回来了。
苍佑看一眼趴在床上瘦瘦一条的人,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这时候明杨放下手机,像没骨头似的靠过来软在他身上,悄悄地问一句:“苍少,要口吗?”
“……”苍佑只感觉耳畔一阵轰鸣,什么论点什么发乎情止乎礼,这下全想不起来了。
苍佑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装镇定,却不敢看身旁的人:“没完了是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一点看得出是个高考生吗?”
“还不是怪你。”胆子越发大了,还要反过来赖对方。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所以我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在想怎么勾引你,你说,这事儿追根究底是不是因为你?”
明杨缠着苍佑的胳膊,仰起头有些不讲理地质问他。天花板的水晶灯映在他的瞳孔里,整张脸都显得光芒四射,苍佑像受了什么蛊惑一般,拽起来在他嘴角印下一吻:“这样行了吗?”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空气宛如凝结成固体,整个房间也如同抽成真空,如果不是床上的两人在重重喘着气的话,这个画面任谁看都是完全静止的。
喘息之间,明杨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在一瞬间抓紧了苍佑的衣袖,又在片刻之后无措地放开。
苍佑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冲下楼,出了门,十二月的北方,刺骨的寒风兜头浇到脸上。
醒了。
回到宿舍,苍佑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坐,平时坐惯了的凳子,此刻觉得又硬又硌得慌,半个小时前的记忆随之纷至杳来,我刚刚亲了明杨,我疯了?
骂完自己疯还不够,大半夜十一点,他背着舍友躲到楼道给高中教导主任打电话,让人记得给明杨换个舒服点的皮质椅子坐。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疯了,是嘴馋!
第9章
苍佑走后,明杨摸着自己的嘴角,感觉有点晕乎。苍佑他到底什么意思,怎么亲一口就跑,连个解释都不给,还有这钱,到底要不要还。
改完的错题也没检查,看一眼桌上摞在一起显得有些累赘的文件夹,明杨把卷子按科目分好,塞了进去。
第二天早起,苍佑没来,明杨倒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哪有整天接送上下学的金主呢。自己一个人坐地铁去,反而从容些。
进了教室,他着实是吓了一跳,自己书桌边摆了一个半人高的黑色皮椅,与教室里原木色的桌凳一比,格格不入,这下成了真实的“雅座”了,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难。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苍佑还能是谁,但要说的话,这人也是过于细心了,昨晚急赤白脸地走了,还能想起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儿,明杨想,就是正儿八经搞对象的人,做事也没这么熨帖吧。
来时还未上课,明杨从一进门,周围的同学就三五成堆地聚在一起不时盯着他看。刚坐下的时候自我感觉还挺良好,软皮质坐起来很舒服,他扶着手把像坐着大椅子的小皇帝。
美了不到五分钟,明杨就笑不出来了,短短一天,他俨然已经成了班里的八卦中心,各式的讨论不绝于耳。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是有钱家庭出来的孩子,乱七八糟的事儿见的多,该懂得不该懂得早就懂了,稍微传一传,原先不懂的人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