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当地的实验室,像是宿命一般,只剩下颜广德一个人。
爆.炸就是在那时候发生的。
砰地一声!
颜广德仓促抬头,然后他就见到了毕生难忘的那一幕。实验室内不知谁弄撒了一瓶易燃的气体,未灭尽的烟蒂燃起零星火苗,然后突然间窜起一股不熄的野火。
他脚步后撤想要离开,但是看着试管和桌上厚厚一摞数据,到底没忍住,又匆忙整理桌上资料,然后抱在怀里。就晚了这么几分钟,门口却出不去了!
实验室门口也烧了起来。他每次试图靠近实验室的门,浑身皮肤就像是被火撩过一样。一次次往外冲,一次次退回。窗户烧的变了形。他没有办法走出门,也没有办法跳窗。人站在那里,眼底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烈焰,鼻端充斥着刺鼻难闻的气味。黑烟弥漫,视线中一切忽而转为模糊。
“颜——!”
“颜,你在哪里?”
冥冥中,他似乎听到靳言在大声地喊他。
错觉!
七月份两个人已经正式分手,靳言不可能在两个半月后才找来实验室!何况怎么会那么巧,他就刚好知道今天实验室出事?
颜广德抱着那摞资料,苦笑了一声。然后也不知哪根神经跳了跳,他索性不逃了,抱着资料蹲下来。
又或许,他其实是知道的。那根神经的名字是“靳言”。
靳言,J,他曾经以为会拥抱着一起堕入地狱的魔鬼。有完美的五官,和一口白的稀奇的尖牙。每一刻都在啃噬他对于生命本身的热望。
颜广德终于失去了全身力气,顺着墙根瘫坐下去。
与靳言分手的这两个月,他过得生不如死。白天要在实验室内疯狂工作,偶尔同事与他说话,他还得照常谈笑风生。下班后见到朱丽,无论朱丽提出怎样琐碎的要求,他都得耐心倾听,包括见家长时穿什么衣服,备下的礼物什么时候送,今年老家村子里送来的茶与土仪是否要更换……甚至于朱丽让他陪她去购物,买新衣服,买新裙子,买一切blingbling年轻女人喜欢的东西,他都不能拒绝。
“老夫子,这套房子才七十万,咱们可以付得起首付!”朱丽欣喜地道,然后转过头。
二十岁的女孩子,痴迷地盯住颜广德看,一双年轻的眼睛里清澈如流水,流动的全都是春色。
“……好,周末我陪你去约经纪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