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的近了才看见被一群侍卫内监围着的竟是三皇子,传言已然疯癫了的皇子,也是聂贵妃唯一的孩子。
“是三皇子?”霍长婴微微讶异,“他怎在此处?”
霍长婴眉心微蹙,正欲上前一步就被萧铎拦下,回头就见萧铎冲他微微摇头眼中有着担忧,他知道萧铎的意思,此时他假扮作太子在宫中多呆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
而就在犹豫的瞬息间,被重重围住的三皇子似乎看到了两人,竟大喊一声:“太子哥哥!”
众人皆是一愣,自三皇子痴傻后便除了钟琴再也不认得其他一人,如今竟能认出太子来?
不等众人回神,三皇子奋力挣脱开困住他的宫人,猛地扑到了霍长婴面前抓着他的手腕,急急哭求道:“太子哥哥求你救救钟琴吧,求你救救他吧!”
“恶鬼要把他扔到地狱里去了!老鼠会咬他,他会疼,会疼啊……”
虽言语疯癫,但众人并未想到他竟真认出了太子殿下,而这位殿下如今身体大好又在边境立下战功,即便有聂贵妃撑腰,也不是他们可以无视的。
为首的内监眼睛咕噜噜转了圈儿,继而满脸堆着笑弯腰上前道:“太子殿下,三殿下今日未曾及时吃药犯了疯病扰了您的道,”
“还请太子殿下赎罪让老奴带三殿下回去,一定好好看管。”说着那内监伸手便要去拉三皇子。
霍长婴眉头皱起,将拼命摇头的三皇子护在身后,正欲闪身躲开那侍,就见眼前人影一晃,萧铎已然挡在他身前,剑鞘猛地拍在那企图偷袭的侍手背上,力道之大,几乎让那壮实的侍涕泪横流瞬间跪了下来。
“太子哥哥,救钟琴钟琴啊……”
三皇子说到底只有十五六的年纪,此刻得了疯病,仍拽着他的衣服不停念叨着。
霍长婴感觉到身后人在不住地发抖,想起初见时的活泼少年,不由心中五味杂陈,而钟琴似是那个经常跟在三皇子身边的清秀小侍,曾是这内宫中为数不多对他抱有善意之人。
“不怕,有兄长在,钟琴现在在哪里?”
三皇子像是怕极了般不敢言语,只眼神直愣愣地看向那些宫人身后。
顺着视线看过去,霍长婴这才发现那些噤若寒蝉的宫人背后,竟孤零零放着个木推车,而其上正随便覆了些稻草……
他眉头紧皱,大步走了过去,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宫人们见那老侍被打,低着头跪在地上均不敢出声,更不敢阻拦。
拨开稻草,霍长婴便看见一张面色青白的清瘦小脸,正是钟琴,三皇子此时踉跄着冲了过来,跪在地上拉着钟琴的手不停的搓揉起来。
“搓不热,怎么搓不热……”他边喃喃念叨着眼泪边忍不住汹涌而下,“太子哥哥,求你救救他。”
霍长婴伸手在钟琴鼻息间试探,又试了他的脖颈,钟琴的生气微弱,但还在,他似乎在留恋着什么强撑着自己的那口气。
看了眼几乎崩溃的三皇子,霍长婴心中叹息,指尖飞快在钟琴身上画下一道符咒暂时封存住他体内的生气,而能不能救回来,便只能看大夫了。
见霍长婴示意身边侍卫带走钟琴,之前被打的内监强撑着疼痛,龇牙咧嘴着讪笑阻拦道:“殿下,这是贵妃娘娘要处死的人,如今娘娘掌凤印后宫之中没人敢违抗,”
“殿下没必要因为个贱命就跟娘娘结下梁子不是?”
“哦?既只是个小小侍,我如何不能带走,”霍长婴冷厉地目光扫向众人,道:“让开!”
他面上冷静,心里却是疑惑万分,陛下竟收了皇后的凤印而且竟还交给了聂贵妃,聂贵妃无德也无宠,陛下并非昏庸帝王,这般作为究竟为何?
而那年长的内监眼神讪笑着在两人身上转了圈,畏惧太子更怕他身边的萧将军,只能默默看着他们将人带走。
霍长婴吩咐手下的侍卫将钟琴送去太医院救治,又安抚了三皇子两句,便独自一人去含光殿,而萧铎则在宫门外等着接今日被王皇后宣入宫的常姑娘回家。
傍晚的含光殿周身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仿佛令这个愈发空荡的宫殿多了几分融融暖意。
“常姑娘!”
密室里,太子看着同自己容貌相像的人,满心欢喜地在一步之遥站定,他眼角眉梢都笑意,却又带了几分新奇,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参见殿下!”
太子赶忙扶住要行礼的霍长婴,“该是孤感谢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殿下言重了。”霍长婴向后退了一步,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太子手里抽回来。
太子略感失落地握了握空荡荡的手掌,或许是眼前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又或许是本就相似的容貌,他心里对眼前人总有种没来由的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