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茹兰想了想,问:“大哥在信中说,前阵子官府的人隐约间有过动作,就是不知道那些到处查看的人不知道在调查一些什么,到了几日前才彻底没了动静。郡主知道这种情况吗?”
“啊,这事我知道!好像是说朝廷要盘点盛京中的人员状况,逐门统计得倒是颇为详细。就连我表弟手下的铺面都没能幸免,也被逐一进行了排查,气得他还来我们府里好好地抱怨了一通。”德月郡主说道,“最近没了动静,大概也是因为记录得差不多了,自然得消停下来,若不然这盛京里的权贵怕都得被得罪上一遍。”
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稍稍有些感慨:“不过话说回来,朝廷倒是很久没有过这样大的动作了,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许是,哪位大人想出点什么政绩吧!”
郑茹兰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就想明白了。
若没猜错,这可真的不是朝廷临时起意,这般的大费周章,怕是与猎场的行刺事件脱不了关系。
魏楚铭办事自然无需考虑得罪不得罪的问题,所谓的人员排查,只不过是为了抓捕那些残党欲孽而做的掩饰手段罢了。现在既已消停,想必,这件事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可若真是这样,难道不应该放她回去了吗?魏楚铭为何对此就只字未提呢?
郑茹兰越想越觉得奇怪。
莫不是因为她近日都没给什么好脸色,惹了那人不高兴,所以才故意拘着她?
她自认自己这一个月的时间来甚是配合,想到这唯一的可能性时,脸色不免一沉。
这也太过小气了吧!
德月郡主见她脸色瞬息万变,语调关切地问道:“你们郑家不会偷偷藏了什么人吧?”
“不是的,并没有……”郑茹兰在她独特的想法下沉默了片刻,忿忿地嘀咕道,“我们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有藏人的癖好!”
话音刚落,只听到窗外传来了一声轻笑:“听起来,郑三姑娘似乎对‘某些人’颇有怨念啊?”
郑茹兰背脊一僵,转眼间脸上已经换上了一抹诚挚的笑容:“魏公子,你怎么来了!”
魏楚铭似笑非笑地扫过那虚情假意的笑脸,看破并不说破。
回头看向旁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德月郡主,语调倒是颇为关切:“郡主近日似乎很是清闲。”
明明寻常无比的一句话,德月郡主硬是听出了一身冷汗,清了清嗓子道:“楚铭哥哥说笑了。”
魏楚铭:“说起来,恭亲王前阵子还拜托我为郡主找上几位好些的老师。我已经去翰林院问过了,最近不少学究确实多有空闲,一会我就让人过去传个话,就让他们安排一下轮流去恭亲王府上报道吧。”
德月郡主的脸色一白,差点结巴了一下:“不,不用了吧?”
魏楚铭的神态倒是颇为真挚,半点都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意思:“郡主无需与我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要能让郡主的课业有所长进,恭亲王想必也会非常高兴。”
德月郡主:“……”
可是她不高兴啊!!!
不止不高兴,而且非常想死!
郑茹兰在旁边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朝德月郡主投以了一个节哀的眼神。
此时此刻她多少感到有些愧疚,这位郡主毕竟是被她拖下水的,大恩大德,日后无以为报!
魏楚铭见德月郡主还杵在那里不动,淡淡地问道:“郡主还不回去吗?”
德月郡主正在心里为自己哀悼,闻言不解地抬起头来:“啊?”
“第一位老师今日就可以开始授课,提早准备起来总是没错的。”魏楚铭微微一笑,“只不过,之后每日下午应该都有不少的课业,从今日起,郡主怕是少有时间能来我这府上同郑三姑娘小叙了,倒是有些遗憾。”
德月郡主生无可恋地看了他一眼,着实从这张脸上找不出半点“遗憾”的样子。
反倒,似乎心情不错。
她也算看出来了,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说这么多,就为了不让她与郑茹兰再见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