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等到了孩子们入寝的时候,姜锦鱼亲自哄着孩子们入睡,见一个两个都睡得沉沉的,才起身推开门。
顾衍在门口站着,听到声音便回身,唇边微微含笑,冲她伸出一只手,“回屋吧。”
姜锦鱼轻轻“嗯”了一句,把手交给相公,掌心微热的体温传过来,她有些微微的睡意,忙摇了摇头,醒了醒神,道,“云儿与孟旭和离了,我也是今日才晓得的。”
顾衍对旁人的家事并不关注,但晓得妻子与孟旭之妻关系不错,恐她心里不舒服,道,“孟旭为人忠诚,领兵带将均极有章法,但在家事上,的确是个糊涂人。”
“岂止是个糊涂人!”姜锦鱼有些替好友不平,摇头道,“朝三暮四,优柔寡断,若我是云儿,早与他和离了。”
话说完,发现身边人好长时间没接话,姜锦鱼不由得看过去,却见顾衍脸绷着,似乎不虞,心下微微一怔,“怎么了?”
顾衍听出这语气中的忐忑,面色不由得放缓了甚多,无奈道,“你呀,孟旭失了妻子,已经够可怜了,虽是他自作自受,与旁人无关。但你别叫我这个做上官的,也忍不住公报私仇,给他穿小鞋了。什么叫你若是商云儿,即便你改名叫商云儿,或是生在商家,那你也是我顾衍的妻子,轮不到他孟旭。”
姜锦鱼怔了下,没想到他在吃这样的飞醋,又忍不住心里甜滋滋的,“抱怨”了一句,“我只是随口一说,哪有你这样当真的。”
但话虽是抱怨的,语气却没有半分。
顾衍听着妻子的“控诉”,心中不以为意。
孟旭与商云儿分分离离,他不关心,绵绵与孟旭之妻关系好,那他再瞧不上孟旭之妻,也不会置喙半分。但绵绵是他的妻子,轮不到旁人觊觎,即便是假想,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说一,我们顾大佬绝壁是醋王,毋庸置疑离上次下雪已有一月,小桃清晨来她屋里开窗的时候,姜锦鱼蓦地发现,光秃秃了一冬日的枝头,冒出了星点的绿芽。
她笑了一下,对小桃道,“看来得叫针线房开始裁春裳了。”
小桃不妨主子提起这个,微愣,笑应道,“是得提前备起来了。下午奴婢去库房要份绸料名册来,主子您掌掌眼,奴婢再拿去针线房。”
姜锦鱼“嗯”了一声,心里盘算着得给父子三人多准备些春裳,到了春日,州衙政务中最主要的便是保证百姓春种,相公顾衍又是个极为负责的人,定是少不了亲自去各地巡查,上了路,可没处寻衣裳去。明堂书院则有采青、春嬉惯例,儿子们的春裳也得提前备齐了。
小桃见她似在盘算,便也静悄悄退了下去。
过了会儿,秋霞来了,她今日是特地来府里,给主子磕头来了。
赶着年后忙完的那阵子,秋霞成了亲,她男人是府里的管事,在主子们面前还有些体面的那种,她自己也嫁的心甘情愿,只是,嫁人归嫁人,她还不急着生孩子,早早便回主子跟前伺候来了。
姜锦鱼放下笔,抬眼细细看了秋霞一眼,见她面色红润,气色尚好,满意点头道,“刘管事待你可还好,日子可还过的舒坦?”
身边的婢女嫁人,她还是颇上心的,尤其是小桃和秋霞两个,日后若是不犯下什么大错,定是做到府里给她们养老的。她都用她们习惯了,换人一时还不好适应,再者情分也不一样。
只见姜锦鱼这么一问,秋霞脸虽红了,却是大大方方回话,“回主子的话,刘青人不错,在外头虽油嘴滑舌了些,但在奴婢面前,却是个忠厚的人,待奴婢也体贴。不过奴婢寻思着,还是早些回主子身边来,眼瞅着马上开春了,府里的事不少,奴婢怕小桃姐一人忙不过来。”
姜锦鱼听得含笑点头,“那便好。你回来也好,只你平日住在府里,刘管事住在外头,你们夫妻长久不在一块,恐生分了去。我想着,让你与小桃搬到一处去,那院子还有间屋子,你若是愿意,你们夫妻便一道住那儿,都在一个府里,你过来伺候也方便。”
秋霞忙低头应道,“多谢主子体恤,奴婢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