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也就立刻道:“定了,是……是杜家庄的人,听爹的意思,还是上过几天学的,做生意的人。”
苏小宝眼前一亮,“那挺好啊!比我家那个只能卖力气的强太多了,识字做生意的,那可了不得呢!是谁家的?我有没有听过?”
“是……”苏冬有些羞涩,“听说,叫做杜青臣,还有个弟弟,在私塾里上学呢!”
“杜青臣……”苏小宝目光闪了闪,他男人在镇上做工,很多消息比村里灵敏,苏冬这么一说,他也就明白了过来,但是他怕是杜家骗了苏冬,也就道:“小东哥,你知道他家的情况不?”
苏冬想要点头,又不确定,摇头的话,好像也不太对,他知道杜青臣受了伤,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好起来,说不定养不好人就没了,他跟杜青臣定亲也是为了冲喜,那他这是算知道还是不知道?
见苏冬犹豫,苏小宝也顾不得其他了,“我倒是知道点,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如果你知道的话,也别怪我多嘴啊!”
“怎么会!”有人愿意跟他说他未来夫家的事情,这是十分仗义的,总比他婚后知道的好,他感激还来不及。
苏小宝也就道:“杜青臣家在镇子上有一处饭馆,是祖传的,你知道吧?”见苏冬点了头他才继续,“可是,这饭馆惹来了麻烦……”
苏小宝将他男人回来跟他闲聊的,关于杜青臣一家跟陈老爷的恩怨讲了,最后还道:“杜青臣的伤就是陈老爷让人打的,杜青臣这次也算是被打怕了,前几日硬撑着身体把铺子当街卖给了陈家,换了三十两银子,听说这几日就瘫倒在床,下都下不了榻了。小东哥,我男人说,陈家跟杜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毕竟,是差点要了命的。”苏小宝担忧的望着苏冬。
苏冬闻言,眼眶微微红了起来。杜青臣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才终于下床,他这次真的是差点伤了元气了,拄着拐杖,杜青臣头上缠着白棉布,走到院子里,坐在杜如林给他搬过来的小板凳上。
杜如林红着眼,低着头,不肯让杜青臣看到他的眼睛。
不过杜如林越是躲,杜青臣反倒越是能看出来他在藏什么,更别说那一双兔子眼睛实在是引人注目,杜青臣叹了口气,“不是说我已经缓过来了吗?怎么又哭了?”
杜如林闻言,也藏不住心事,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抹起了眼泪。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杜青臣十分紧张,难道家里又有什么新的变故?就不能等他好起来了再说吗!他再出去跑着办事,只怕真的就缓不过来了。
“没有。”杜如林抹了把泪,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我就是做了个梦,吓得不行。”
“做梦?做什么梦了?”杜青臣松了口气,好笑起来。
“就是……就是梦到哥你之前根本没有醒过来,而是去世了。”杜如林道。
杜青臣的笑意渐渐收敛,低声温和的问道:“就这个就把你吓成这样?”
杜如林摇摇头,“我还梦到,哥哥你去了之后,父亲也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没几日也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陈家逼迫我卖店,我守不住,店就被人抢走了,家里只剩我一个……还有十几两银子,我想去私塾,可是家里的钱被人偷走了,也没法继续上学……呜呜呜……就剩下我一个,呜呜呜……”
杜如林即使是早上醒过来,知道那只是一场噩梦,但也抑制不住的恐惧颤抖。
梦里的情节历历在目,身上的寒意久久驱之不散,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而且,他心里特别难受,竟忍不住大哭一场,好像那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似的,也因此,他的眼睛才红成这幅模样。
杜青臣沉默了片刻,神思有些不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如林看着神色茫然,甚至有些不熟悉的兄长,突然有些慌,忍不住叫了一声,“哥!”声音里的慌乱,怎么也压抑不住。
杜青臣猛地回神,抬手拍了下杜如林的脑袋,“你啊!胡思乱想什么呢!肯定是课业不够多,你才有这个闲工夫做这种梦,要是让爹知道了,看他怎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