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臣邀请陶修德进了屋,堂屋还是杜家之前的破屋子,他们加盖的两间也只是卧室,没法邀请客人前往,而堂屋内家具也都是之前的破旧桌椅,杜父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便是杜青臣卧室的新床,不也是盖房子剩下的木料做的么!哪有功夫整其他的家具。
陶修德没想到杜家竟然如此穷困,这场景甚至可以说,是陶修德此生从未见过的穷困,毕竟,他也从未踏进过任何农户的屋子,不过进都进来了,陶修德暗自惊讶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仆从连忙擦了凳子,但是他觉得,这凳子就算擦了陶修德也不会坐的,果然,陶修德宁可直愣愣的站着,也没有坐下的意思,只是回头望着院子里,仿佛没有看到。
杜青臣尴尬一笑,连忙从隔间取了些准备做衣服的干净布料垫上,才道:“家境贫困,让公子见笑了。”
“没有没有!”陶修德这才坐下,“是我自己不好。不过,确实是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以杜老板的脑子,虽不至于富甲一方,但也早就是村中富户了。”
“公子,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做个小生意都能被陈家打压,连祖业都被抢走了,普通百姓的日子,没有那么简单。”杜青臣叹了口气,给陶修德倒了茶,破旧的粗瓷碗陶修德肯定是不会用的,更别说茶壶里只是白水,不过陶修德不喝是一回事,他倒不倒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陶修德沉吟片刻,“竟然如此艰难吗?”
“是啊!不过也不单是我们镇子上,我相信,其他地方也有自己地方上的恶霸或者强族,谁都不容易,刚刚公子不是说,觉得我应该是村中富户了吗?实际上,是的,我家确实还是比其他人富有些的,毕竟,能供养子弟上私塾的农户,已经算很了不得的了。”
陶修德转向身后的仆从,目光疑惑,仆从微微点头,“先生说的不错,村落里的孩子,能上学的,都是家境不错的。杜家,确实是不错的,可能只是因为有子弟要上私塾,花钱过多,所以……看着穷困了些。”
陶修德被震惊了,杜家这幅样子,竟然还称得上是富户!天下百姓都这么穷的吗?!杜青臣含笑望着陶修德,陶修德被百姓的贫困给震撼了下,他家虽然也穷过,但是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做官了,他是没吃过这种苦头的。
陶修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道:“看来是我想错了。”
他可能确实是想错了,一来是想错了百姓的生活,二来,则是高估了杜青臣,若杜青臣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拿到玉佩还能找人放在他屋里,何至于连个桌椅板凳都买不起。
杜青臣到底也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而已,纵使有些小聪明,也不值得太过高看,是他想太多了。
“公子想错了什么?”杜青臣挑眉微笑。
不过事有万一,陶修德既然来了,不可能这么就走,陶修德微笑,“想错了天下百姓的生活啊!”
杜青臣轻笑,“公子出身富贵,没接触过小老百姓的生活也是应当的,不算什么错。”
陶修德点点头,将这茬跳了过去,道:“杜老板,我这次来,一来是想给你贺喜,二来,也是有点小问题想问问你。”
“公子请问。”
“杜老板为何将玉佩放在我屋里,我不是很明白?”陶修德突然道。
“什么玉佩?我哪来的玉佩啊?”杜青臣早在陶修德上门之初就知道他的目的,早有准备,任凭陶修德诈他,他也不上当。
“写着孟字的身份玉佩啊!不是你给我的吗?别装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玉佩?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有玉佩还是上次,我夫郎过生日的时候,我花了一两银子买给他的,算定情信物吧!”杜青臣说着,忍不住羞涩的笑着,低下头去。
陶修德:……
“额,杜老板当真不知道?”
“确实是不知的,公子为何会以为是我给公子的?”
陶修德摸摸鼻子,“这不是因为,我在这里除了刘伯父他们,只认识你嘛!想着,还能是谁呢?只能是你了啊!”陶修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