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侠一愣,之前杜青臣就私下跟他说过,他会以‘苏老板’三个字为暗号,一旦他不再称呼他为苏俊侠或者苏老大,而是用苏老板这三个字,就意味着危险可能来临,要他警惕。苏俊侠猛然转头望着前方的山路,陡峻的峭壁,深不见底的悬崖,这粮车要是翻了,岂不是比烧了更为简单,而且一颗粮也剩不下?!
苏俊侠一惊,下意识的就摸上了自己腰间的佩刀,这还是他来了粮队之后才佩戴的。苏俊侠目光里闪过一丝狠辣,便是这些日子称兄道弟的侍卫,若真的要对这批粮食不利,他手中也不会留情,原县那么多灾民还等着这批粮食救命呢!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讲情分!
陶修德似乎是做好准备,转身回了车上,这才下了命令,“出发吧!都小心些,山路陡峭。”
“是!”众人齐声应答了。
杜青臣追上陶修德的马车,驾着车紧跟在其后,出发时,杜青臣目光往陶修德之前注意的方向看了眼,只见上面不知何时燃起了一道炊烟,也不知是哪里的人家,而且山顶上有人烟,也不怕人觉得奇怪。杜青臣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车队进入山路,众人都不吭声,一门心思的往前走,想要快些走过这条不安全的道路,其中一名侍卫距离粮车远远的,目光忍不住乱飘,神色越发的慌乱起来。
明明他留了信号,说今日车队将要进入这条山路,是身后追踪的人没有看到他留下的信息吗?为什么在这条路上没有设伏?!过了这条路可就快要到原县了啊!难道真的要到原县县城里,才想办法动手么!那样,他岂不是没有那么大的功劳了?!
燕小九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峭壁之上传来一声炸响,是炸了石头,想用落石砸了车队吗?燕小九连忙抱头往前跑,想要远离粮车,炸石头落石针对的对象是粮车,他只要离粮车远些就好了,车队一时间也有些慌乱,陶修德冷眼看着,只见除了燕小九还有一人也跟着跑远,很明显是在远离粮车,而其他的侍卫则是先被爆炸声震了一下,不解发生了什么,又连忙拿起武器想要反击,或者四处惊恐的查看,想要搞清楚状况。
“都不要乱!只是声响罢了!”杜青臣扬声道。
马匹也被惊动了些,但驾车的人是苏俊侠的兄弟,还有几个城里租来的控马好手,很轻易的就控制了有些躁动的马匹。
爆炸声只响了一下,便消无声息的消失了,连地面都没有晃一下,陶修德道:“继续走。”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嘲笑彼此太过紧张了,不过比他们更紧张的还有呢,这还没怎么样呢,燕小九就跑的就跟兔子一样快,反应也太过度了些。
燕小九浑身僵硬了,脸色惨白,为什么没有落石?!为什么就响了一下?!燕小九目光转向跟他一起跑的那人,他之前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是他们这边的人,但是当两人对视的时候,同样惊恐茫然不解的眼神却暴露了彼此,几乎是一瞬间,燕小九就明白,对方也是暗线,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而现在,以为要有落石,反应过度跑出来的,竟只有他们两个!
“苏俊侠,把这两个跑出队伍的人,捉回来。”陶修德冷冷命令。
苏俊侠早有准备,直接上前,将吓得两股战战的两人捆了起来,两人甚至连反抗都没有,搞得他还挺没成就感的。
燕小九哪里还能反抗,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声动静,根本就是为了诈他们出来的,因为只有传过消息的奸细才知道,这条山路是要出事的,自然会反应过度,在有点风吹草动的时候快速逃离。而那些无知无觉的普通侍卫,就很难有这样的警惕性了,便是有些无辜的人真的警惕性很强,但一点动静就弃粮车而不顾,就这一点,也值得他们被捉了,无论如何,都不冤枉。
燕小九第一时间扬声喊了起来,“公子为什么捆我啊?我只是以为有落石,想跑远些,等落石过去了就救粮车,我什么也没干啊!”车队整整几十人,而他们只有两人,如何能不束手就擒?而强行辩驳,只要没有证据,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陶修德却根本不理会燕小九,此刻还在山路上,等安定下来了自然可以再清算,至于什么狡辩,他是那种相信旁人言语的人吗?当年杜青臣也想解释他跟陈家的事情没关系,他听了吗?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哪怕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