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开始还有些不解,片刻后,终于明白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他供奉的是我母亲的闺名!”竟连母后两字都忘了。
暗卫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三皇子气到不行,做儿子的,且一直以自己母亲的身份是皇后而骄傲,为自己皇长子且是嫡子的身份而自豪,哪里能容许其他男子对自己母亲的这等窥视,只要想一想,他都觉得是侮辱了!
三皇子摆手让暗卫下去,似是终于冷静下来,目光闪烁不定,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之前向蒋川示好,却从未得到回应,而蒋川却在母后去世之后,竟然自己前来投靠,竟是因为这个吗!仔细想一想,蒋家确实是与他外家是故交,他们少年时认识,也是可能的。
三皇子皱眉,强忍下这种别扭愤怒,可不管怎么说,至少捏着鼻子,也能用一用蒋川,大不了,等他登上皇位,就处死这个敢窥视皇后的狂徒好了!
另一边,蒋家,蒋川好歹也是武将,与杜青臣不同,暗卫跟踪杜青臣时杜青臣也许发现不了,但蒋川武艺高强,非一般暗卫所能比,纵然三皇子已经派了武艺最高强的暗卫前来,又尽量躲藏的远远的,只是远距离的跟踪蒋川,但也早被他发现了踪迹。
蒋川隐有猜测,知道身后暗卫是三皇子的人,虽然心中愤怒,但也并没有点破,把人揪出来,而是任由他跟着,甚至将军府藏着灵牌的密室,还是他特意给暗卫看的,既然怀疑自己的用心,那就让他明白明白也好,至于明白之后,三皇子怎么想,作何选择,蒋川就不知道了。
次日,蒋川就发现一直跟着他的暗卫不见了。既然三皇子不派人跟踪他了,那他就去拜访一下,看三皇子知道这些之后作何打算,蒋川借着蒋家人探望三皇子的名义,去了三皇子府上。
三皇子见了蒋川,看着倒是比往日热情了许多,甚至迎上来对着他叫蒋伯父,若是从皇后那边的亲戚论,蒋川确实也是三皇子的伯父,只是,君臣有别,三皇子并非普通晚辈,这样的称呼是不应该的。
蒋川心中犹疑,三皇子自幼长于深宫,嫡长子的身份再加上一个颇有心计的母亲,三皇子磨炼的机会不多,在心计上比这些人精们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只是以往有皇后坐镇,还没显出三皇子这方面的弱势,如今,没了皇后时时教导,耳提面命,三皇子也就越发的暴露自己浅薄的本性了。
蒋川心头微沉,若三皇子愤怒冷淡他,他也许能安下心来,毕竟,身为皇子,本就比平常人自傲,便是平常人知道了有外男窥视自己生母,也是要怒发冲冠,甚至要血溅三尺的。
蒋川认为三皇子虽不至于做出这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事情,但也不会对他态度有多好,他这次来,也是想看看三皇子如今是怎么看待他,看待他对他母亲的情谊的,若是能冷淡待他,那便是他最好的期待了,说明三皇子能接受,只是生气了,但还愿意用他,器重他,与他为伍。
可若是这般笑容灿烂……
图穷匕见,只怕背后是起了杀心了。
蒋川内心悲凉,他因对皇后的情谊而来,明知他心性不如五皇子,还是不顾一切的辅佐他,但三皇子却可能因为他对皇后的情谊要杀他,虽然不是现在,但日后也是要动手的,只是现在三皇子还要用他,才不动手罢了。
蒋川行着礼,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三皇子叫他平身的话,三皇子目光闪过一道怒气,但面上还是带着笑,甚至伸手扶住了蒋川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微笑着道:“蒋伯父不必多礼,幼年时外祖便经常提起伯父,只说伯父是少年英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如今,蒋伯父来了京城,也是圆了我的一桩心愿。”
蒋川木着脸,僵硬的起身,对着三皇子拱手,“担不起殿下这般期盼。”
“怎么会当不得?蒋伯父为国守疆土几十年,乃是当世英豪,也是朝中唯一能与齐承抗衡的人。”三皇子神色间有些落寞,“若无伯父,我又要如何自处?与五弟相争?”
蒋川心软了些,到底是她的儿子,便是……便是真对他起了杀心,他又能如何?总是要护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