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进去了。”杜如林下了马车,刘台几人也跟着下去了。
“小心些!”杜青臣也跟着跳了下去,来送几个少年去考试的有他跟杜父,还有刘夫子和苏俊侠,其他人都留在家里了。
“知道了。”杜如林摆摆手,自信满满的背着行囊就要去排队。
“不要紧张,就正常发挥就好。”
“放心吧!哥。”几个少年朝着杜青臣这边挥了挥手,才走进考场,挨个接受检查。
杜青臣目送几人进去,才返回车上,刘夫子坐在车上神色沉重,杜青臣见了,连忙笑着劝解,“夫子不必担心,他们四人学业都很好,此次考试,必然能考中归来,无需忧心。”
刘夫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不忧心他们考不中,我只忧心他们考中。”
杜青臣一愣,哪有当爹的当夫子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和儿子考中的道理?
刘夫子自觉杜青臣根本无法理解他的忧心,叹息,“一入官场深似海,若考中秀才,也便踏上官途的第一步了。”
“官途第一步不是进士吗?”杜青臣愣愣的道。
刘夫子白了杜青臣一眼,“这么年轻的几个秀才,那不引人注目吗?!”那也叫踏入了好么!
杜青臣见刘夫子有些生气的意思,连忙点头,“对对对!夫子说的都是对的,确实是使人担忧啊!”杜青臣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只是……他何尝不知道官场险恶,所以,他早早的就对杜如林开始了腹黑教育了啊,现在,已经颇见成效了。当然,他没有带上刘台邱瑾几人。
一来,刘台性格至纯,与刘夫子一脉相承,只怕教也教不会,邱友平时不显,走的是守拙的路子,腹黑根本不适合他,至于邱瑾,胆小懦弱,考中希望渺茫,便是考中,举人也是遥遥无期,再加上并不熟悉,杜青臣更是不会教导他这些了。更何况那些阴谋算计的,他也不好对外人讲起,也就没有带他们。
杜青臣没想到,刘夫子居然担忧这些,也是一片慈师慈父心肠了。
杜青臣安抚道:“夫子也不必太过忧心了,他们同窗多年,学业又好,他日说不定还能一同考中进士,一同为官,必然能守望相助。”
这是天然的联盟,是他们其中有人改了初心也难以变更的关系,毕竟,连自己同窗同科同乡至交好友都能背叛的人,旁人也根本不会信任。
刘夫子这才稍稍安心,默默点了点头,“也对,至少,还有陶兄护着他们。”一入官场,这几个少年便自然归属于五皇子一脉,有他的情分,再加上同属一出阵营,也能得些保护。
考院内,杜如林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刚刚的自信消失无踪,他刚刚做出那些举动只是为了安抚杜父跟杜青臣的心,让他们不必为他担心。
邱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我们会考中的。”
我不只要考中,我还要好名次,才能得闵安士的青眼啊!杜如林哀怨的想着,杜如林曾再去闵府拜访,但是却被门房以闵老不在为由,婉拒了回来,不过门房也说了一句话,‘等公子考中秀才了再来,老爷一定心喜。’,杜如林觉得这就是闵老的意思,他听懂了,闵老要他考中秀才,才肯再教导他。
名师难寻,特别是他这样的普通学子,想要求得名师指点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杜如林不愿意放弃。
刘台也凑了过来,眨着眼好奇的看着杜如林,挪揄道:“我知道如林为何这么紧张了,莫不是夏家哥儿还等着如林考中了好去提亲?”
杜如林一听,连忙抬手就要打,却被监考的差役阻止,“考院内禁止打闹!”杜如林这才放下,老老实实的继续排队。
不过杜如林还是白了刘台一眼,“你不要胡说,坏人名声!”
“我说错了吗?”刘台嘿嘿一笑。
刘台也是跟杜如林邱友等一同时常去拜访夏夫子的,所以也见过夏家的那个哥儿,性格温柔,还会做好吃的点心,如林每次看着他都发愣,而夏家哥儿也会对着杜如林脸红,刘台曾经试着跟他说话,想看下到底是夏家哥儿天生害羞,还是只对杜如林一个人羞涩。
结果,夏家哥儿仿佛把他当做了弟弟,大大方方的跟他说了话,还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像他是长辈一般,让刘台炸毛了很久,不过他也肯定了,杜如林跟夏家哥儿绝对的有猫腻。
刘台是憋不住心事的,也就去问了杜如林,杜如林虽然红着脸否认,但是刘台还是肯定了,从此,挪揄杜如林便成了他日常招惹杜如林的方式,但是他也是有分寸的,他从未在刘夫子和杜青臣等人面前流露出分毫,他只在只有他邱友和杜如林的时候,私下打趣,所以这件事,对杜青臣那些大人来说,还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