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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的眼线立即把消息传了回去。把人带进府……这不是要shā • rén灭口吗?陆渊闻言,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荣平这个女人,还是这么骄横。
陆萱也在美滋滋的等消息,闻言便道:“她若真是这样做了,那就正中下怀,只要稍微做做文章,就能激发民变。说不定还能闹到“杀荣平,谢天下”。
“萱儿此言甚是有理”陆渊头次发现自己妹妹有如此明智的大脑,目露赞许之意,看得陆萱心里暖洋洋的。
“荣平公主私自插手京兆府事务,这件事可落准了吗?”
“也准了!当日荣平公主一路耀武扬威过京兆府,不仅拆了府库,还暴打官吏。”
“立即鼓动属官奏本,记着,这次要争取所谓清流和谏官的支持。”
平民阶层和底层官僚同时得罪,我看你能得意到及时。陆渊蓄势待发,信心勃勃。
“侯爷侯爷”过了两日,又有下人来急报:“主子,我们的人看到荣平公主这次亲自去了京兆府,而且还带了另外一个青年男人。”
“呵,又换了个小白脸吗?”陆渊讥嘲的撇了撇嘴,仿佛十分厌恶。然而他心里总有一股不甘挥之不去:明明当初那么爱我的,现在这么快移情别恋?这女人果然是没有心肝的。
陆渊对荣平的偏见和固定思维,让他错过了一个重要情报,荣平的行动力比他想的要强的的多,也要毒的多。
暑气蒸腾六月天,京城郊区的便道上遥遥走来两个人。其中一名男性身着青襟直裰,头戴一顶薄锦帽,气度高华,神采不凡,他旁边稍后一步,跟着一名女性。这位女性穿着锦绣罗襦,下系石榴裙,盘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圆髻,带着明月宝石,整个人做普通贵妇打扮,但那气势粲然,如星河垂地,但凡路过的,无一不频频注目。
这两位正是微服出宫的皇帝和荣平公主。
“朕记得当初未登基时,皇姐经常这般带我出来玩耍,如今朕身居高位,反而没了人身自由,还是多亏皇姐用心,朕才有了这片刻闲暇呀。”
荣平笑道:“我也是看陛下太累了,平日都不敢叨扰,但今天带陛下出来,却不专为游玩,而是有重要事务。”
皇帝诧异:“重要的事不在书房讲,不在朝堂言,怎么偏拉朕来了民间。”
荣平便道:“陛xia • ti察民意,自然眼见为实。”
谈笑间,两人来到一处疏阔所在,这里硕大的圆形或蘑菇形建筑坐落有致。这就是咱们皇朝的仓库?皇帝眼中闪烁着熠熠亮光。
“这是给工匠兵丁调用的,咱们的储备粮仓要大的多呢。”荣平一边说,一边带着皇帝绕近了看,这一看,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渐渐乌云密布。
那主管仓库的官吏输送粮食,发给劳工兵丁,但那计量的升斗里,却充斥着许多糠秕。
“如陛下所见”荣平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朝仓库年代已久,若是遇到连阴雨,就会米麦腐坏。这就给了那些奸佞小人可趁之机,他们找来糠秕覆盖在米麦上,说是为了挡住雨水和潮气,但实际上使用,运送的时候,就借机把糠秕和好粮食混在一起。那些服劳役的工匠还有轮调的兵丁领取的就是这样的粮饷,久此下来,将士心中能无怨言?民心又焉能不变?”
皇帝自然知道问题的重要性,克扣公匠兵丁口粮,这是皇朝衰微的开始,长此以往,匠无匠心,兵无兵用,国将不国!他一双拳头揉的咯咯响,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揍那几个一脸奸相的官吏。
他哪还有心思再逛,当即风风火火回了皇城。结果人还没坐下,就看到桌案上堆着山一样的奏折,上面一本刚巧就是陆渊的,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古有纣王建摘星楼,夫差修馆娃宫搞得民怨四起,如今有荣平公主大兴土木,民怨沸腾……”
皇帝的眉毛无法遏制的跳了两跳,朕还没找他,他倒先找上朕了!
哗啦啦打翻奏折,皇帝越想越恨。“说什么皇姐修院子带来民变,皇姐招人干活,那是实实在在给工钱的,有收入的劳动不白干,谁闲着吃饱了撑的去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