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病人的菩萨同行的阎王,要挤的我们活不下去!”
医药原本是奇货可居的东西,一张方子就能吃一辈子,他们握着好些宝贵方子,所以才发展到今天这么大规模,分号开的到处都是,如今有人宝贝方子不宝贝了,随便拉个读书人都知道“保和汤”“人参养荣丸”怎么配,那他们还赚什么钱?
更重要的是,那人明明白白在推广经方和药理医理,她的书稿在不断补充完善,版本不同,厚度都不一样,看她选取的对象,耆老,文人,同行,僧道,这几种人都有极广的民间渠道,假以时日《荣氏知堂》必然满布天下。
“要不我们劝劝她,让她不要这样做了?”
“屁话,她自己做了这么多年了,是我们让停就会停的?”
“那,要不——”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们派人给她点教训?”
苏表弟懊恼捂头:“我劝你早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可是听说对付她的山匪都被她干掉了,那可是穷凶极恶之徒,她怕什么呀,她什么都不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苏表弟显然也没辙,第二天,他托人递话进去,说生意不好,一时筹措不出那么多,先送两万两,娘娘使着。
苏羽环见状大怒。“翅膀硬了就不服管束了?你以为当初自己是怎么发家的?我怎么扶持你们起来,就能怎么把你们拉下来。”
苏羽环命传旨太监原话去回,听了斥责的表弟夫妻二人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辩一词。“我们原本就是靠娘娘才有今日,若是没是没有娘娘,不等什么《荣氏知堂》流传,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苏羽环当初挑中这个表弟,就是看他“忠诚”,果然,他被一骂,便决定铤而走险,来一把大的。时值盛夏,山道上满是清新的草木味儿,密茵匝地,非常凉爽。这天荣平刚在寺庙墨了本医案留着,婉拒了住持的盛情邀约,沿着山路慢慢往山下走,半路上却遇到一个女子蜷缩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直叫。荣平赶紧上前,结果一摸脉,脉相弦细,两个尺脉弱的摸不住。
这女子挣扎着叫喊口渴,要喝水,助手即从马背上取下水囊给她喂下去,谁知刚喝下去两息,她喉咙里咯的一响,全都吐了出来。
“呀,这是怎么回事。”
荣平一摸她的腿,腿上的肌肉硬得像石头,“她腿抽筋了,先给她揉开”。
一番费力操作,这人终于睁开了眼,她看到荣平惊叫一声,把她推开。荣平不防备,又是踮着脚的,这一推差点被推倒,助手一把托住了她,怒瞪女子:“你这妇人好不知好歹,我家姑娘好心救你,你还推人。”
女子面色惊疑不定,忙又道谢,一边行礼却一边后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离我太近,你也会病的。”
荣平立即反应过来:“传染?”
那妇人面色慌乱,忙忙要走,荣平却又叫住她:“你是要上山求住持施药吗?住持那里只有治疗肚疼脑热的常见药,你这病是热邪作祟,住持那里的药不管用的。”
“我知道,但是我听说寺庙里降临了菩萨,菩萨赠给住持一本天书,书上都是仙术,能起死回生。”
荣平愣了一下,“你说的是《荣氏知堂》吧?不巧,那恰恰是在下的书,书上不是仙术就是医术,不能起死回生但能治病救人。”
妇人愣住了:“你是……”
“在下荣平是个大夫,医仙是我父亲。”
妇人愣了一愣,惊讶的张大嘴巴,随后便要跪下磕头,荣平一把拦住,“大嫂不必如此,我自会全力救你。”
荣平方才号脉后便发现这个妇人体内有湿气还有热气,要除湿清热才行,于是开了个方子,列下晚蚕,砂仁等药,“吃一付即可见效,吃两付准保好了。”
妇人连连道谢,回到家中,一天两顿喝下去,第二天果然大好。这引起了其他病人的注意,纷纷询问她吃了什么药,这妇人添油加醋把自己山路上遇菩萨的事说了,越说越觉得自己遇到了神仙,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有仙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