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民同乐是在适当的时候与百姓打成一片,但打成一片不是抱成一团!还敢犟嘴!张嬷嬷,给我看好她,不许外出,也不许她见客,老老实实闭门反省。”
陆知府拂袖而去。陆松烟气得又摔了几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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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平在家里庆祝自己的收获。她做饭的手艺很不错,基本都是一沾就会,还能做出花样,连王氏都惊叹不已。鲫鱼豆腐汤颜色雪白,香气扑鼻,她和母亲美美的喝了两大碗,王氏的视线却不由得看向对街。“这几日我都没看到你方婶儿出门,不知道是不是又生病了。”
她把剩下的鱼汤收起来:“我想把这些送过去给她补补身子。”眼瞧着荣平脸上不太高兴,她便解释道:“一代人的恩怨只算一代人,她儿子长着长着长歪了,但这么多年了,她可一直对你不错。想想,你小时候用的手帕子,小裙子,不都是你方婶儿给你绣的?”
荣平听劝,点了点头:“行,那我去吧,您歇着。”
刚好,她想去看看亲眼目睹了女神落水惨状的方元辰是一副什么表情。
结果她走到方家,连着叫了两声,都没有人应,直到捧着食盒进了内室才发现方母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眸无神。她见到荣平勉强笑了笑,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我刚听到你叫了,只是实在没有力气应。”
荣平赶紧把食盒放下,扶她坐起来,先给她用帕子擦了手脸,又问她药在哪里。在她记事起,方母就一直身体不好,一劳累一难过就犯病。
方氏摇了摇头虚弱的道:“已经没有了,我打发辰儿去买了。”
荣平原本还好奇母亲病在床上,方元辰这个当儿子不奉药塌钱又跑到哪里去逛了。听她一说,这才了然。眼看着她嘴唇没有血色,还带着干皮,应该很久吃喝了,荣平给她简单梳洗后,又喂她喝了大半碗鱼汤。
“鲫鱼豆腐,滋阴补气最好不过,您素来肺燥肝郁,多喝有益,刚好我家还有一条鱼,明天做了我再给你送吧。”
方母闻言,瞧着荣平娇媚沉静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两行清泪顺着消瘦的腮帮淌下来:“平儿是个好姑娘,可我家那小子眼瞎……”
荣平没有接话。方元辰倒是表现的很有骨气,那天跟荣平恶吵一架,闹崩以后,就不再接受荣平的金钱接济,可他自己一时半会儿却没本事赚来更多的钱,所以家里一下子艰难了。方母原本在吃的一些滋补药物就吃不起了,两个小丫头的月钱也开不出,干脆送回去了。要不然方母也不会病在榻上,无人照管。
啧,摊上这个儿子,方母也挺不容易的。
方元辰走在大街上,心浮气躁,两腿酸痛。以前他母亲生病的时候,荣平都会着急忙慌的雇马车请大夫,顺便把问诊费一起出了。但这次他却不好意思去找荣平了,于是只好自己走路到城里去,红日渐高,温度上升,方元辰走出了一身的汗,走出了两裤腿的灰,着实累的不轻。
结果到了城里,发现自己银钱又没带够,大夫嫌没有车马费也不肯出诊。但这也不能重新走回去呀,一则母亲还病着,二则还要教荣平耻笑。他想了一想,决定去找陆松烟帮忙。陆姑娘原本就对他颇为欣赏,又那么善良体贴,肯定会帮他延医问药。
于是他来到了陆府门前,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希望得到陆姑娘的帮助。
结果陆府上下才刚得了老爷的命令,要看好小姐,那这方元辰算什么?不就是仗着有几分皮相,就对小姐想入非非的小白脸嘛?于是不仅没有延揽,还虎声虎气的把他赶了出去。
方元辰大失所望,又尴尬又无措,难堪之下,转而怨上了陆松烟。你摆出那么一副不拘身份门第,平等相交的模样,结果全是哄我。罢了罢了,你家门槛太高我进不去。
陆松烟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盯着进度条发愁。她原本打算莲舟歌舞之后,直接把进度条刷满的,结果被荣平搅了局,形象全毁了,现在好感度不仅没上升,反而还下降了一些。
好形象积累着难如堆沙,但崩塌就只需要一瞬间,现在她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才能弥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