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记得,等他这一次进都赶考就知道了。”
雍王的心思远比这个弟弟来的深沉,因此他从这份短短的资料里看到的讯息更多。
雍王相信挫折会让人快速成长,简西因为身份骤变从此改了性情,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雍王真的很难相信,一个纨绔浪荡了十四年的人,可以在一瞬之间调整好情绪,然后明确目标,努力奋斗。
而且几天之内,让一个不学无术,连字都写不好的人靠兜售字画凑齐回乡路费,这个可能性又有多高呢?
在他看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从一开始,齐桓西就在藏拙。
这样一来,又有两个解释,第一个,是齐国公要求他那么做,但可能性不高,因为齐国公对于他父皇根本就没有威胁,他不需要养废继承人,让他父皇安心;第二个可能,就是他自己决定这么做,可身为嫡子,又是世子,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招来一堆骂名呢?除非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换回去,为了不招人眼,故意藏拙。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雍王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智慧,会让一个人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学会伪装,甚至让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假面具。
“咦,那齐二居然娶亲了,娶的还是当年跟着他一块离开的丫鬟。”
寿王翻着册子,忽然皱眉。
只是丫鬟罢了,简西好歹也是一省解元,小官的女儿总娶得了吧,如果他再等等,等到这次春闱结果出来,没准gāo • guān权贵榜下捉婿,将自家宝贝女儿嫁给他这个青年才俊呢,有一个得力的岳家,他在官场上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这个道理,已经是解元的简西没道理不懂。
现在简西娶了一个丫鬟,将来除非他位极人臣,不然谁家小姐愿意嫁他为妾,奉一个丫鬟为主母呢?
相比较之下,雍王原本紧锁的眉头反而放松了。
愿意娶当年不离不弃的丫鬟为妻,足以见得简西这人知恩图报,人品上毋庸置疑,他不怕手下的人太聪明,就怕聪明的人太狠心。
雍王觉得,他越发想要见见那个曾经的齐国公世子了。三个月后
“相公,真的不用我陪你一块进都赴考吗?”
已做妇人打扮的姜念慈多了一些娇媚的风韵,此时她正帮简西收拾行李,一想到明天简西就要离家赴考,心里十分不舍。
“这一次去燕都,我有很多事要做,很有可能顾不上你,而且等会试结束后,不管有没有高中,我都是要回乡的,这样来回奔波,对你来说未免太折腾了。”
简西从族中收了一个父母双亡的晚辈做书僮,对方算是简西的表侄,关系差了十万八千里,可那孩子实在可怜,亲叔叔占了他爹娘留下来的田地房子,要不是简来牛和简刘氏善心收了他给儿子当书僮,给他饭吃,还给工钱,恐怕他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那对无良的叔叔婶婶磨磋死。
这一次进都赴考,他会带着那个书僮同行,平日的生活起居就不需要妻子费心了。
而且古代的交通实在是不够便利,从老家到燕都,来回得花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又是水路,又是山路,把人折腾的够呛,不如等他高中后回乡祭祖,再带着念慈和家人一块进都。
“可是……”
姜念慈将自己亲手缝制的亵衣放到箱笼中,几次欲言又止。
“别担心啦。”
简西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书册放下,走到床旁,拉过姜念慈的手。
“再说了,有你陪伴,恐怕我的心思也没办法放在温书这件事上了。”
少年眉目清俊,温和含情的声音落入姜念慈的耳朵里,让她的脸颊绯红发烫。
正值新婚,自然免不得耳鬓厮磨,鸳鸯绣被翻红浪,简西说有她跟着必然会分心,自然让姜念慈想到了这种羞人的事情。
“胡说八道,我去帮娘烧饭,你就自己整行李吧。”
说着,姜念慈将手抽了回来,一脸娇羞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