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经意间说出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曾经在简西身上投注过多消息,想要将两人的行为往结党营私上推,可惜他不知道,早在殿试时,寿王就已经主动告知过宣昭帝这件事。
加上之前简西曾救过寿王的缘故,宣昭帝压根就没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和党派斗争有什么关系,相反,大皇子特地在他面前点出这件事,就别有用心了。
想到这儿,宣昭帝的眼神淡了淡,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呢,他的这些儿子却都坐不住了。
相比较之下,老七虽然莽撞,可好歹还有一份赤诚之心,老三为人刻板严谨,不会讨好他这个父皇,但私底下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不忘往宫里送一份,还不让人告诉他,可见是真孝顺。
这两个儿子,在几个孩子里,实属难得,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变。
“最近坊间可有不少关于这位状元郎的消息呢,就在儿子进宫前,听说简西的父母把齐国公夫人给告了,这恐怕还是燕朝开国以来,第一桩命妇被告的案件呢,不论结果如何,恐怕都会让民众议论纷纷。”
宁王辨别不出父皇此刻的心情,可他觉得,父皇应该是不开心的。
“是吗?”
宣昭帝语气淡淡,让宁王更加摸不准他的心思。
今日宁王进宫,是为了和宣昭帝商讨黔西涝灾一事,黔西总督是宁王的岳父,这次黔西大堤溃塌,作为总督,宁王的岳父第一个被问责。
当初为了修固堤坝,朝廷拨款三十万两白银,这还只是第二年呢,大堤就被洪水冲垮了,两岸千顷良田被淹没,当地百姓流离失所,黔西从上而下一批官吏要被问责。
现在朝廷官员为了这桩事愁白了头发,一来是救灾,二来是重新任命黔西官吏,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宁王进宫,表面上是自告奋勇愿为钦差押送救灾的物资去黔西,实则是为了探听宣昭帝的口风,自己的岳父在这件事了结后会被给予怎样的惩罚,这也决定了他的王妃,是否应该及时病逝。
后来说的这些有关于雍王和寿王的这些话,纯粹只是不想在自己腹背受敌的时候,他的那些竞争对手有功夫看他的笑话罢了。
“行了,你退下吧。”
宣昭帝的反应,似乎是对齐国公府和新科状元的家事并不感兴趣。
宁王见状咬了咬牙,只能老实退下。
“出来吧。”
在宁王离开后,屏风后出来一个人,恭恭敬敬跪在大殿中央,此人正是简西。
“过来,陪朕下一局棋。”
宣昭帝从龙椅上下来,走到偏殿,此时太监们已经整理好了棋盘,简西不敢怠慢皇帝的命令,在恭敬地行完礼后,坐到了宣昭帝对面的位置。
不过他现在官位微下,也不是真正得宣昭帝欢喜的心腹,因此他只敢坐半个屁股,一举一动十分小心谨慎。
就在宣昭帝执起棋子后,一个小太监迈着碎步跑了进来,然后在宣昭帝的耳边私语了一番,那个小太监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偷偷打量着简西,简西顿时意识到,此时他悄悄在宣昭帝耳边说的那些话,是有关于他的。
“下去吧。”
宣昭帝挥了挥手,小太监领命退下。
“啪——”
只见下一秒,宣昭帝手中的棋子就落在了棋盘上,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大殿内格外清晰。
简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这局围棋上。
“传证人!”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另一位证人被衙吏压上刑堂。
这位证人可没有那个产婆之子的待遇了,只见他衣衫破烂,身上到处都是血痕,污血和脓血从破碎的衣洞中渗出,浑身软塌塌的,要是没有衙吏的搀扶,恐怕都不能自己走到堂上。
这位证人蓬头垢面,还是一旁的衙吏撩起了他的头发,并随意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抹了几把,才让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