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抬眼扫了他一下,又问:“那你这是偷偷跑过来偷懒呢?”
安河立刻道:“我这是担心杜前辈,师兄们早课的时候都见过了,唯独不知道杜前辈怎样。我怕杜前辈出事,就赶快过来看看了,没想到杜前辈居然这么看我。”
他看着就像是一只突然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这样子还有点搞笑,但杜仲心里难安实在笑不出来,便扯扯嘴角强行算是笑过了。
安河没看出来他的不自然,抬头捋了捋额头上垂下来的几缕发丝,抱怨道:“这都一早上了,就没消停过。”
杜仲心不在焉的听着他又说了两句,才问道:“不见的是什么人?”
安河便道:“和我不是一个师尊,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没什么交集,不太清楚。”
杜仲点点头刚要再问两句,却听到又有人敲了两下门。这个人也不等屋中人应声,便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是无极的大师兄,他此时沉着脸,脸色和那一身黑衣有的一拼。他快步进屋扫了两眼,才道:“杜长老,掌门请您过去一下。”
杜仲点点头从榻上下来走到对方身边,大师兄又回头瞥了安河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安河自然是听到了,却碍于杜仲还在场强行忍下了,只轻声嘀咕道:“我是来关心杜前辈的。”
此时无极宗的掌门正背着手在金顶大殿前等着他们,面色一如既往的严肃到死气沉沉,大师兄带着杜仲不多时就来到了他面前。
无极掌门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突然靠近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别着的小刀向他脖颈处划去。
他的动作太快了,杜仲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躲就觉得脖子上刺痛了一下,被对方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无极掌门伸手用指腹沾了点血,凑到唇边舔了一下,不清不楚的又“嗯”了一声就退回原地,不再看他了。
伤口不怎么深,但是也在流血,弄脏了杜仲的衣领。安河见了忙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他,杜仲道了声谢后接过来,面无表情的按在了伤口上。
他看出来了这其中带有几分试探与警告,便觉得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此时突然有一名无极的弟子大步跑上金顶,凑到掌门身边道:“已经找到了。”
掌门闻言点点头:“带过来吧。”
杜仲瞥见那弟子手中拿着三块木牌,但都已经从中间断裂开来,看来是那三名没来上早课的弟子已经死了。
片刻后就有数人用衣服兜着三具尸体抬到了他们面前,放在了地上。
杜仲扫了一眼,只见这三具尸体都略微有些干瘪,像是丢了些水分,面上灰白的吓人,活像糊了层石膏。
这样的尸体他先前还在天玄派时见过,那会顾清离血脉刚觉醒,泄露出的妖气引来了天玄弟子,他们当时抬过来的尸体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被吸干了修为和精血的尸体。
难怪方才无极掌门要取他一点血,原来是在判断他的身份。
无极掌门冷着脸看着那三具尸体不说话,脸上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喜怒。
他不说话自然有人会说话,那声音听着不亢不卑的:“掌门以为如何?”
杜仲这才注意到原来有数名天玄派的弟子也正逗留在此处,因为他们都不认得杜仲这幅模样,才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反应。
“我无极宗已经开启了护山大阵,乱七八糟旁的东西自然是进不来的。”无极掌门还是双手背在身后,顿了顿冷淡道,“只放进来过贵派弟子,就出了这种事,是不是应该有所交代?只好先冒犯了。”
他说罢杜仲就猛地感到有一丝慑人的威压自无极掌门身上传来,叫人本能的不敢动弹。
有一丝神识快速在他们身上扫荡而过,特意在那方才发话的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被大能的威压和神识扫过,很容易会动摇心境,于修行不利。况且因为修士的家当多是随身携带,所以贸然去用神识往其他修士身上扫是很失礼的行为。
几名天玄核心弟子平日在派内不说横着走,也是尾巴翘到天上,自恃和普通弟子完全不一样的,大约之前从来没有被这样无理的对待过,当下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杜仲看着他们那死妈脸心里莫名有些暗爽。
索性顾清离此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无极掌门的探查除了使杜仲感到不适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
扫荡一圈无果之后,无极掌门收好了神识,对那几名天玄弟子道:“我派内出了这种事,也实在是让我心里很煎熬。就只能委屈几位师侄在我派暂留些时日,等查出是何人所谓后再行离开了。”